姜玉阳:“……”
不是,我刚刚以为我猜中了,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觉得自已猜的不太中了。
姜玉阳抿了抿唇,索性不再兜圈子:“没事,你有话尽管直说。”
徐娇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也是感念李仲贤当时的收留之恩,便咬咬牙直接道:“少夫人虽然有手腕有能力,但总归是少了点心机,不知道这后宅心思。”
“前两日,后宅就早有传言,说夏小姐被山匪掠去,还过了两夜,想必清白不保。少爷您又将人带回府里暂住,大家都在说您是爱极了她,所以才不在乎这些,也要将她抬进门。”
“他们还说,您已经说服了老夫人,现在就等着择一个良辰吉日了。”
姜玉阳第一反应是这谣言可还真的能传,但随即就明白了个中蹊跷,她面上升起了一丝冷笑。
李仲贤本身就经常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吓人,此时姜玉阳这么一冷笑,徐娇娇身子一颤,但还强装镇定道:“少爷若是生气,赶我出去便是,这事与少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您不要怪罪于她。”
姜玉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已的表情太过恐怖,抿了抿唇道:“你不用紧张……今天我们的谈话都是私下里的,我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任何人。”
姜玉阳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索性也不用再去找元宝了,便转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才又道:“天色暗了,若是看不清就到屋里去,外面到底还是寒凉。”
徐娇娇怔怔地点了点头,直到姜玉阳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她抿了抿唇,收拾了东西进了屋里。
李母做媒
姜玉阳此时才觉得有些后悔当时的思虑不周,她本是好意让夏萱萱暂住在李府,没想到会导致她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她刚回到自已院里,就看见李旋站在门口等他。李旋一直跟在李父身边,他如今出现在这里,恐怕是那些谣言已经传到李父的耳朵里了,姜玉阳面色一沉。
李旋有些上了年纪了,鬓边有花白的头发,也算是看着李仲贤长大的。后来李父病重,便不乐意见外人,自个幽居在偏院,也都一直是他伺候。
此时看见姜玉阳,他拱了拱手,恭敬道:“少爷,老爷想跟您说说话,让老奴来请您过去……不知您此时可否空闲?”
姜玉阳大概知道李父找自已是什么事情,她没多说什么,便跟着李旋往偏院走。偏院很是幽静,此时只有李父房间里还点着一盏灯,李旋将人带到,推开门便站在了外面,留给两父子说话的空间。
李父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姜玉阳略微适应了一下,才又往屋里走。李父体力不行,此时正半靠在榻上,半眯着眼睛。此时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姜玉阳,还没开口说话,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姜玉阳赶忙走上前去,给他顺着背,等到他这阵咳好了,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李父喝了水,那口气才算是顺过来,他没有太多力气,只是拍了拍床边小榻,缓缓道:“仲贤,你坐过来些。”
姜玉阳乖巧地坐了过去,李父眼神在他身上打量着,半晌才道:“最近府里传了一些谣言,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仲贤,我想知道这谣言是否属实?你真的要为了那淮扬来的夏小姐,伤了玉阳的心?”
姜玉阳抿了抿唇,赶忙摇头解释:“爹,那些都是空穴来风,当不得真的。”
听到姜玉阳否认,李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拍了拍姜玉阳的手背,不放心道:“爹知道三年前让你娶玉阳,你并不是很甘愿,但你们俩相处了三年了,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她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吗?”
姜玉阳眼眶有些湿润,李父是真的疼她,即使现在已经快油尽灯枯了,还是在操心着她。
见她不说话,李父又道:“小时候我带你去姜家村,你那时候一开始不愿意跟玉阳玩,后面不是也不舍得走了吗?”
那时候太小了,姜玉阳几乎没有什么记忆,被李父这么一提醒,才艰难地从脑海的角落里拾起一些片段,原来她跟李仲贤是从小就认识的。
“你小时候有一次贪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还是玉阳她不顾自已的性命跳下去将你救上来。你那时候吓坏了,还给她手腕上咬了一口。结果那次你落水之后,病了好长时间,醒来后就有些记不清那段记忆了。”
听李父说到这个,姜玉阳才又有了一些印象,她伸手摸着自已的左手腕,点点头道:“似乎有些印象,当时太害怕了,咬的死死的,差点没掉下一块肉来。”
李父也笑了,不知道是想起了当时两个小朋友的惨状,还是想到了年轻的自已。他本来做好了要臭骂李仲贤一顿的准备,他这个儿子的性格他知道,如果真的是认准了的,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谣言属实,便是他现在能压得住不让李仲贤抬人进府,等过段时间他撒手人寰了,李仲贤也会想方设法的。
他病得实在太重了,实在是管不得儿子的事情了。但姜寻当时为了自已断了一条腿,他才能后来发家,这段儿女亲家姻缘,是他巴巴求来的,他不能让李仲贤对不起姜玉阳。他还没有咽气,还能帮玉阳一把。
索性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且不论李仲贤心中对那女子有没有情谊,论迹不论心,只要李仲贤否认了那谣言,那便是他死了,姜玉阳也不会被欺负的。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仲贤,撑着李家……辛苦你了。”李父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轻了,姜玉阳有些害怕,几乎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李父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干枯的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狡黠道:“你爹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莫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