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谈恋爱几小时啊?”彭予枫装模作样地计算,“好像还不到四个小时吧,你就要买礼物给我了?”
“不要喊小陈。”陈礼延也装模作样地耳聋,“要喊哥。”
又来了。彭予枫无奈地想,他们又开始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就这样……就这样两人还能聊上半天。
陈礼延的头发上再次落下雪,他把头发甩了甩,让彭予枫想起去年圣诞节的abyss,他也是坐在自己的身边,甩掉了身上的碎纸屑。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可以说吗?”彭予枫突然问。
“可以。”陈礼延看向他,“我许愿说,佛祖,我叫陈礼延,我的身份证号是330106199……我家住在钱江路……我的愿望是,我想要彭予枫……我想要彭予枫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幸福又健康。”
彭予枫听他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长串,笑道:“怎么就一年?”
“经常来,经常续。”陈礼延说,“不要老想着就许一次愿,许愿要具体点,一年一年地过去,就会变成永远了。”
“是吗?”彭予枫还在笑,“原来是这样吗?”
两人休息完毕,再一抬头,发现雪停了,阳光从云层后面露出来,暖洋洋地照在彭予枫的脸上。
陈礼延很感慨地说:“幸好早上我们来得早,果然……一切都交给了命运。”
彭予枫的心也跟着放晴。他想,好吧,陈礼延,我会永远原谅你,这是我的命运。不管以后我们有没有永远,不管以后你想不想离开……
我都原谅你。
爱神的泡泡机
彭予枫想象中,一旦和陈礼延谈恋爱,他就会立刻喊一堆人过来开party……彭予枫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平常不喜欢,但是陈礼延喜欢的话,他也会陪着他做。
可他错了,他和陈礼延正式确定关系之后的一个月里,其实什么都没发生。陈礼延还是住在他楼下那间可笑的公寓,天天接送他上下班,负责带他晚上去吃好吃的,至于猫——陈礼延的口吻,这个死胖子——猫倒是比陈礼延先一步住进彭予枫的家,原因是彭予枫觉得猫想和他玩,住在下面太寂寞。
那天,他们在灵隐寺看了一场雪。回来后不久,陈礼延带着那双他自己挑的短靴过来找彭予枫。
“好看吗?”陈礼延笑道。
“好看。”彭予枫说。
陈礼延说:“那你明天就穿这双。”
“明天不下雪了。”彭予枫说。
他一边说一边低着头,伸手摸了摸陈礼延的头,再沿着陈礼延的耳朵摸到脸颊和柔软的嘴唇。彭予枫的指腹抵在陈礼延的唇上,陈礼延张开嘴假装要咬他,却不小心真的让彭予枫碰到一点自己的舌尖。那个瞬间,彭予枫和陈礼延都有一点愣神,两人似乎都想找点新的话题,却最终只能听见彼此焦躁的心跳。
陈礼延缓缓地站起来,彭予枫还坐在床上,陈礼延抬手把外套脱掉,再俯下身来,手搭在彭予枫的肩膀上用了点力气。两人倒下来,陈礼延安静了一会儿,很克制地开始亲彭予枫。
他也学会怎么亲了。
不像是第一次亲男人的时候,连舌头都不会伸。
“小枫。”陈礼延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其他的感觉一起钻进彭予枫的耳朵里,这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催情物质。
彭予枫的手绕过陈礼延的胳膊和肩膀,环着他的脊背。他把陈礼延紧紧抱在怀里,像是两人本来就是一体。陈礼延说没想过在下面,彭予枫当然不会为难他。陈礼延如此不安,彭予枫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无端颤抖。
他会照顾好陈礼延。彭予枫想。如果可以的话,可是要怎么做?
那些复杂的情感闪过彭予枫的心头,他和陈礼延吻了很久,自己早就有了感觉,牛仔裤实在遮掩不住。陈礼延却笨的可以,根本不去摸他。不,彭予枫想,陈礼延恐怕没想到要怎么做。
太快了。彭予枫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停止下来,他推开陈礼延,努力不去在意两人亲得泛红的唇。陈礼延喘着气,面红耳赤地低头看了彭予枫好一会儿,才伸长胳膊去抽纸巾,然后帮他擦了擦嘴巴。
“然后呢?”陈礼延发现了自己疏忽的地方,“我没买套,我现在去买。”
“算了。”彭予枫还躺在床上,侧过头看着陈礼延,“别去了。”
“太快了,是不是?”陈礼延又躺下来,侧过身体搂着彭予枫。
“嗯。”彭予枫说,“太快了。”
他睡在陈礼延怀里,却忽然想起过去——那些彭予枫以前心动过、交往过的男孩虽然面目都变得模糊不清,但很多时候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因为彭予枫想慢一点,不想那么快地进行到最后一步,也曾失去过很多机会。
陈礼延却好像根本不急。
他追彭予枫,能陪他从夏天磨到冬天,彭予枫不让他亲就不亲,说停止也就是停止。彭予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陈礼延很绅士,还是因为他是个还没彻底开窍的“直男”。
但他很快没有想这些了。彭予枫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他都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反正他好像已经犯了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彭予枫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没有再对周韬和妙妙隐瞒,而是很快地告诉了他们这件事——在大三的那段短暂恋情结束后,彭予枫像是经历了两个漫长的世纪,最终大逆不道地在杭州找了个意想不到的男朋友。
周韬:[我靠。]
周韬:[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妙妙:[45s。]
妙妙:[51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