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红灯下面?闪闪跳动的数字,确定余下的五十多秒足够后?,才不疾不徐再度开口:“我也是第一次穿这种颜色的衬衣,要是显得滑稽,还请施小姐多多包涵。”
才不会滑稽呢!
施慈翘起唇边,理所应当地将?这个词和他隔得老远老远。
“那你怎么会突然想穿红色呀?”
顾倚霜眯了眯眸:“看来记得那句话?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被问得一愣,施慈呆呆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无奈地轻叹一声,男人的单只手?还压在?换挡的操作?杆上,冷色调的掌骨背肌,与漆黑相压,是色彩碰撞的绝对领域。
衬衣的袖口被卷到小臂,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青筋绕在?肌肉线条上,末于腕骨。
“记得那次你偷偷拍我吗?你当时指着照片,说我穿衬衣好看,可惜颜色太?素。”
话?音刚落,红灯结束。
明晃晃的绿将?车水马龙召唤而动,车窗玻璃关得掩饰,她?听不到外?面?的呼啸风疾,但这次,那曲外?文歌却终于能辨清楚。
她?印象里的顾倚霜,是山巅雪,是疏朗月,是天公偏爱的不拘一格,也是凡尘大雾里的那一点明亮灯火。
他光站在?那里,便是她?的心跳不已,无可替代。
而此?刻,那捧雪将?自己染了新的模样,因为她?自己都已经抛之脑后?的随口一句。
月亮惹来潮汐,水流汹涌,淹没了陆与沙。
“顾倚霜。”她?突然喊了声,甜软嗓音落在?车内,格外?清晰。
“嗯?”
“你说我要是现在?亲你一下,方向?盘会不会打滑?”
“……施慈,别开这种玩笑。”
施慈乐了:“我没有在?开玩笑呀。”
顾倚霜顿了顿,吞咽一口,将?话?补完:“前面?有个停车场,安全?第一。”
最后?四个字若有若无地被刻意咬重,施慈耳朵尖,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脸颊又变得红粉泛滥,但羞意却罕见得少了很多。
抵达美术馆时比预定时间?还晚了半小时,下车前,施慈才把用来补妆的口红重新塞进包包里。
不包括展厅在?内,画展一共展出了同一作?者的二?十幅作?品,主题围绕“风花雪月”,用西方的鲜明调色绘制东方的古典美学,这是这位名?为萧筱的已故画师最擅长的风格。
入口处登了萧筱本人的生平简介,从出生到因车祸意外?去世只隔了三?十年,除去最不只人事的十二?年,再划掉窝在?画室和教室里闷头练习的八年,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拢共不过十个春秋。
施慈很喜欢这位画家的风格,连艺术氛围浓厚的油画风门?票票根也特地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