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晚上八点钟。
廷槐区的老旧小巷里。
施慈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因为刚和妈妈吵过架,她心情不怎么好,表情也显得呆愣,一边擦头发一边用手机放综艺节目,注意力浑浑噩噩。
突然,哗众取宠的综艺节目被迫停下,紧接着响起的是一串鼓点舒缓的来电铃声。
看着那串未知号码,莫名紧张。
小心翼翼地接通,她试着开口:“喂,哪位?”
“施慈,你现在在家吗?”
听筒中传来的年轻男声不久前才听过,似雪似月,清凛孤高。
周围静谧安静,刹那间,施慈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颤巍巍地吞咽,她道:“我在。”
隔着手机,她竟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听到那人松了口气,不等细问,便又听到他缓缓道:“我在你家楼下,方便下来取点东西吗?”
“取什么?”施慈彻底呆住了。
顾倚霜笑了下,半靠在车门前,单手拿着手机,视线不动声色地凝望住三楼。
他记得,她曾提到过自己就住在最上面的小阁楼,但此刻仅有的小窗户拉着窗帘,哪怕里面开着灯,也什么都看不见。
冰凉的手机半贴住耳朵,他一字一句:“大概也许,是能让你开心一些的东西。”
电话没有挂断,手机就这样被她忽略地放到了桌子上,睡衣外面是被随手拿出又套上的粉色运动外套,脚上甚至还踩着一双白色的兔耳朵凉拖。
就这样仓皇地走出来,和不远处的他相比,大相径庭。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施慈只觉得诧异。
那是只萱草花造型的胸针。
而胸针的旁边,则是一枚她很眼熟的物件,一纸来自玉龙寺的观音签。
是好寓意,上上签。
他淡笑:“签是一年前抽到的,你别嫌老旧就好。”
“施慈,至少在今天晚上,希望你可以别那么不开心。”
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将胸针和观音签笺放入掌心,手掌皮肤无意间触碰,她感受到了来自他的体温。
是烫的。
明明是夜晚,却依旧温热。
鼻子突然一酸,她陡然出声,喊住了那道即将离开的身影:“顾倚霜。”
字正腔圆的三个字,远比上次在车上来的正式。
被喊大名的人驻足回首,一句“怎么了”还没脱口,肩膀便被她扶住,下一秒,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