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缈的心里有座坚固的城池,多少明枪暗箭、火炮巨石、千军万马也攻不破。
可如今这城池的城墙自己就轰然塌了。
罗家那些旧牌匾她也见过的。
或许不是每一处包括对联她都能记住,毕竟过去也就扫一眼,没往心里去。
但许意说的这几个简短的,她都有印象。
原来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容云缈沉默地回到云岚寺,想起自己坚定的相信罗文良。
罗文良是真是善,那攻击他的人就是假是恶。
自己为了这么个人,不顾一切地做了这么多。
为了见他最后一面,不惜“生病”才从沙洲郡回到京都。
为了替他被“陷害”的“冤屈”讨个公道,她不惜自毁,落水烧船。
搭上自己,也要让世人看清南安侯府的真面目。
她曾恨得咬牙,有权有势就可以害人么,现在才觉得自己一叶障目,不识好歹。
容云缈做这些的时候,是大义凛然,勇敢决绝的,可如今却后怕到冷汗淋漓。
幸亏两座侯府没有毁在自己手上,幸亏他们比自己厉害。
她坐在那里,心里空落落地。
有比侄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尼跑来:“静心姐姐,东阳侯府的夫人来了。”
容云缈心里咯噔一下,东阳侯夫人来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有作贼心虚的慌乱,毕竟自己算计了东阳侯,差点儿把东阳侯府拉下水。
东阳侯夫人在事情渐渐平息之后,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
起初只觉得是意外,后来又焦虑于此事如何处置,直到南安侯府将女儿送去云岚寺,东阳侯府开始反击流言……
东阳侯夫人前前后后,夜不安枕了近一个月。
事情平息后,她让人去查了。
夫君东阳侯并没有上错船,那就是容云缈弄错了。
画舫都差不多,弄错了也可能,但她登船和出事后身边没有丫头。
一个侯府千金,独自上船,这船都开了,她并未觉得不妥不安?
蹲在水边、船边自己放水灯?
小时候可能,大了的千金小姐出门在外,放水灯时最多祈愿纸是自己写。
把水灯搁水里这活儿,从来都是丫头做。
蹲下、半趴下之类的动作不太雅观,若是掉水里更是不好,少有闺阁千金让自己涉险。
东阳侯夫人是见过容云缈的,这是原本的长子媳妇,她不觉得容云缈会出这种疏漏。
更有意思的是,再往下查,可以查到容家的丫头去订了船,换了登船的木牌,这是登船的凭证。
可也就只能查到这了,是哪艘画舫,船老大是谁?线断了。
为什么容云缈没上自己订的船?也就不得而知。
这应该是有什么人提前断了这条线。
东阳侯让她不必查了,世上的事难得糊涂。
不论是什么,人家南安侯府把女儿送去云岚寺了。
再说了,接着查下去,这事儿就还得把东阳侯府绕在里面,对自己家也没什么好处。
也难保有什么人对两座侯府不满,下个套,一箭双雕,害我们俩家。
既是有心加害,断然不会留证据。何况隔了一个多月了。
她一想也对,罢了吧。
在这事上,现在俩家不是姻亲,倒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
后来病中的老爷子听闻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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