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本来已经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残、杀戮的冲动,却不得不因为她送的果实,而在梦境中一遍一遍重复痛苦的经历。
医生的任务已经完成,下手狠辣的怪物猎人悬朱坐在船尾,正凝视着她,双翼自然地微微撑开。
“别用那种看猎物的眼神看我,”她察觉到了,皱眉道,“我不是你要找的怪物。”
他笑了起来:“我现在杀气很重吗?”
她:“别说了,杀气像灌了铅一样,现在谈谈你的问题吧,你做了什么梦?”
他凤眸微挑:“真抱歉给了你杀气重的错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梦到我被困在岛上了,倒也不是什么噩梦。”
她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她给的标签果实不是“自由”吗?自由怎么会是被困在岛上?
“但是我无法分清梦和现实了。”他笑了笑,稍微掩去五官的锋芒。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尝试那种科技毒物的。”她诚心诚意地道歉。她就知道当时的工坊主是骗她的……用黑暗料理的做法做出来的果实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
青年的羽翼撑开,沾到了水面。
“对了,暂且不提这些,在梦里的你问我怎么才能引动鱼类,纠缠了我许久。”他语气里带了调侃。
她笑起来:“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就算是现实中的我也真的很好奇,挖空心思想从你这里偷师。”
他微微笑道:“那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学吗?”
东朱是她的老师,悬朱也得拉过来做老师才行!她这个文盲要向文化人多多请教!
她隐约有点心动了。就算背负着渔网和鱼叉的滔天大仇……
他依然看着她,微微眯起凤眸,像下蛊一样:“我先说好,这是个陷阱,你要跳进来吗?”
“你又要做实验试探我?”她警觉,“我年纪轻,心眼少,你不要胡来,不然我要向你姐姐告状的。”
悬朱忍不住了,线条冷峻的脸庞柔和下来,唇角弯起,笑了起来。
悬朱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想知道梦境和现实的边界。
在梦里他最终不堪软磨硬泡而成为了她的老师,所以他想知道如果在现实中也这样做后续到底会怎么发展。
“随你。”她回答道。
只要别伤害她的渔网和小船,这种学术性的试验她不在乎。
青年靠在船尾,姿态悠然:“别后悔。”
他告诉她:和草木语言不一样,动物语言没有地域性,同一个系统中的动物各说各话各找各妈。
“草木不会互相吞噬,不存在捕猎者和猎物的关系。”他解释道。
但在动物系统中,如果语言相通,捕猎者的优势会大大下降,尤其是虎鲸这种呼朋唤友群体作战的物种,在同种之间会有很多秘密会谈。
物种的多样性决定了动物语言的不可穷尽,普通的羽人只会像青斑那样挑选一两种语言来学习,只有极少数羽人才会一样一样学过去,试图把自己的脑子塞满动物语言体系。
“所以呢?”她越绕越晕。
悬朱眨了下眼:“所以我不会动物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