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感叹不愧是同一个人,连质问都如此相似。
“玄是我的朋友。”
“我问的是送你花的人。”
她纳闷起来:“哪里有花?”
他动作随意地把书签扔到桌面上:“榴花。”
她更加纳闷:“丛姜,是你给我的。”
那是上一次的丛姜给她的。
他看着她,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问的正是上次的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她说。
“他为什么送你这个?”他却追问。
她坦诚道:“我不知道,该问你自己。”
丛姜眼神里流露出少见的迷茫:“我没有他的记忆,所以我才称呼自己为他,我岂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她对这个犟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家伙表示无奈,笑道:“既然你无法揣摩,我也无法揣摩,就不要烦恼了。”
“你没心没肺,当然毫无烦恼,但我很在意这件事。”
他向她瞥去一眼,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书卷也往桌上一扔,语气微恼:“在意得一下午没看进去一个字。”
在意得走神了一下午。
她忍不住笑出声:“看不出来,哈哈哈哈哈你也会走神。”
丛姜冷眼瞥她:“憋着,别笑。”
不知是不是和丛姜相处熟悉了,从前绫顿对他那大爷脾气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手把他那张俊脸揉成猪头,但现在她只觉得他的反应有趣极了。
“姜,你太有意思了。”
榴花事件不了了之。
明明是丛姜自己挑起来的事端,但后续再想问他,他却决不再吐露一字,任性至此,大抵也只有他了。
玄的存在感依然低得惊人,有一次他在屋子里数豌豆,绫顿骑驴找驴找了他二十分钟才看到角落里那个几乎要长蘑菇的精灵。
“咦,是造梦果?”她无意中瞟到了玄手中的那枚类似普拉藤果的圆形皱皮果实。
他点头:“嗯。”
那枚造梦果是她从缦的家乡无患镇定制的,送给玄的。为了这一枚定制果实,她还特意费劲地从贫瘠的脑子里扒拉出十个塑造词来。
她在他旁边坐下:“玄,现在你在想什么?”
自从玄来到岛上后,没话找话就是她的传统艺能了。
“我想试试。”玄手心里握着那枚造梦果。
她笑:“为什么不呢?说起来,我也还没使用过带来的造梦果。”
“绫,你别先试。”玄抬眼看她。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唯恐造梦果对她造成不好的副作用。于是她夸奖道:“谢谢,你会担心人了,很棒。”
玄呆滞了几秒。
“不过,你从来没有接触过造梦果吗?”
玄摇了摇头:“我的家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