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5世纪开始就有一首一直流传到现代的颂歌,几乎保留了中世纪的原汁原味,旋律简单,庄严肃穆,拉一首这样的曲子对纳纳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大早,她就打开窗子,拎著小提琴站在窗边,旁若无人地开始拉起godrestyerryntlen……
拉到第二遍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艾蒂克火冒三丈地出现在门口,好像一个燃烧的超级塞亚人一样对纳纳怒目而视。
哇,终於有效果了,纳纳欣慰地笑起来,放下琴弓对艾蒂克招招手。
“艾蒂克小姐,早上好。”
“一点也不好!大清早的,你在这里拉什麽破琴啊,吵得人睡不好觉!一个女仆也敢这样嚣张,这座城堡里难道就没个人管管你吗?”
纳纳的笑容顿时有点挂不住。怎麽,她不是讨厌颂歌,只是纯粹发泄起床气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替克雷蒙德公爵好好教导你一下,让你用身体记住女仆的规矩吧。”
见艾蒂克手中握著红色马鞭,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纳纳霎时惨白了脸,丢下小提琴就逃。
“还想逃?”艾蒂克狠狠甩出一鞭子,抽在地板上啪啪作响,“别仗著自己和主人有特殊关系,就得意忘形啊,你还差得远呢!”
“艾、艾蒂克小姐,等一下,拜托你冷静一点啊……”
纳纳吓得躲在窗帘後,慌乱中摸到腰後有个硬硬的物体,发现原来是杰欧瓦留给她的匕首,自从克雷蒙德还给她之後,她一直带著以备不时之需。这时眼看形势危急,也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就把匕首掏了出来,颤抖著举到胸前。
“别……别过来哦!”
想不到一看见匕首,艾蒂克的眼睛就直了,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似的,定格在纳纳面前。
“……?”纳纳不安地盯著她,不敢轻举妄动。
有很长一段时间,屋子里寂静得诡异,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艾蒂克那不加掩饰的粗喘声,令纳纳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这把匕首,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她终於开口,表情阴森。
“是……算是杰欧瓦给我的吧。”
“胡说!”艾蒂克脸色惨白地怪叫起来,“这是我送给老师的东西,他怎麽可能拿来给你?!”
纳纳万分无辜地看著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我要杀了你。”艾蒂克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鞭子,瞪红了眼,“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38鲜币)猫女的陷阱
西德拉和艾蒂克之谜
即使之前没有人提醒,纳纳现在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位艾蒂克小姐有多麽尊敬杰欧瓦了。
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且很有可能只是由於被鲜血弄脏,杰欧瓦懒得清洗,才顺便留给她的一个“作案凶器”而已,有严重到要杀她泄愤的地步吗?
但是艾蒂克的马鞭说有,就是有,连一次上诉的机会都不给她。
只听“哗啦啦”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桌子上的烛台、花瓶和水果盘等纷纷被狂怒的鞭子扫到,倒的倒,碎的碎,霎时间满地狼藉。纳纳一手抱头,另一手握住匕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乱蹿。躲藏的过程中,还时不时有各种各样的道具砸向她的头、胸、背和大腿,痛得她哇哇大叫。
最後,眼看艾蒂克一步一步把她逼到死胡同,出於自卫,她只好拼尽全力向她挥舞匕首,一边叫一边威吓她,希望能暂时把她逼退。
可没想到刀剑不长眼,这一挥,居然不小心挥到了她的肩膀,只听“嘶”的一声,红色礼服破了,布片悄然滑下,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皮肤,以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纳纳倒吸一口冷气,丢下匕首,紧紧捂住嘴,以极度惊恐的表情望著她的伤口。
艾蒂克正要发作,突然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麽,低下头看著自己的肩膀。
那道伤口,的确是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然而可怕的并不是伤口本身,而是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如果那种黑色的、黏稠的糊状液体也能被称作“血液”的话。
纳纳起初怀疑杰欧瓦的匕首上有毒,才会使血液变色,可是她不确定是否有一种毒药,可以在使人受伤的一瞬间做到那种程度。
那可是如同墨汁一般纯黑纯黑的黏液啊!
艾蒂克的身体里怎麽可能会有那种血液……就算是吸血鬼,血液也应该是红色的吧?
而且更夸张的是,从她的伤口中,还散发出一股强烈到刺鼻的恶臭,就好像腐败的肉类散发出的气味那样,使得纳纳几乎有种想吐的冲动。
艾蒂克怔怔地呆了片刻,忽然也捂住鼻子,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又抬头瞪向纳纳。
“你对我做了什麽?”
纳纳一阵猛摇头。
“那为什麽我的血是这个颜色的?你说啊!”
纳纳还是摇头,脸颊涨红,憋气憋得她快窒息了。
就在艾蒂克高举起手臂,想要狠狠抽纳纳一鞭子时,她的手在空中被人一把攥住,随即一条强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勒昏了过去。
克雷蒙德将她轻轻抱起,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屋子,用质疑的眼神望向纳纳:
“这是怎麽回事?”
───
卧室中,艾蒂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纳纳为她肩上的伤做了简单的处理,黑色的血已经止住了。
克雷蒙德坐在床沿,一边仔细端详艾蒂克,一边听取纳纳三天来的行动报告。看他一副魔王重现的模样,纳纳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每个经过的细节说了出来,当然了,匕首的来历仍然只字不提,反正在她看来,那件事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