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勒则在一旁阴侧侧地怪笑起来。
“嘿嘿,什麽嘛!我还以为克雷蒙德真的转性了呢,结果还不是一见到美女就把持不住,出手的速度简直比我还快,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话一出口,纳纳和堤法同时向他投去两个大白眼。
“克雷是地地道道的绅士,他这麽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就是!公爵大人跟你这种没有节操的色情狂不一样,他做任何事都会先深思熟虑一番,然後才会采取行动,所以这次他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咦?”堤法奇怪地看著纳纳,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偏袒克雷的话来。
“什麽色情狂……”安德勒撇撇嘴,无奈地看著纳纳,“喂,我好歹也是个大主教,给点最基本的尊敬好不好?”
“我只是说出事实罢了。”纳纳一本正经地回答。
事实就是如此,克雷蒙德不仅是绅士,还是个很古板,很守旧,很节制,很龟毛的传统式贵族,对於女性他通常表现得很得体,既不过分殷勤也不过分冷淡,看似亲密却又保持距离,说他在这方面就是法国社交界的楷模也毫不为过。
所以这当中一定有什麽误会啦。
晃晃脑袋,正想著换个话题,却见克雷蒙德那边又有了新的举动。
他似乎是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等上最後一道菜,就当著众人的面走到艾蒂克的餐桌前,仓促地行了个礼,随後抬起一双急切的眼睛,恳求似的地说道:
“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
纳纳远远地看著这一幕,心脏忽然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她表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声问堤法:
“这是在干什麽呀?”
堤法看了看她,又露出了一种诧异的表情。还没回答,安德勒就洋洋得意地抢著说:“他是在征求艾蒂克小姐的同意,希望能在晚餐後和她单独约会。不过,真想不到,克雷蒙德的脑筋居然这麽死板,现在一般已经没人用这招了啦。”
没错,纳纳心想,这句话倒是说对了,他本来就是个很死板、很保守的旧式贵族,花哨的只有外表而已。这也就是为什麽他在第一个吻後迟迟不行动的原因……因为他在很有绅士风度地等她表态。
这样死板的克雷蒙德,照理说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才对。
可是,他偏偏做了。而且还固执得离谱。
“伯爵小姐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看见艾蒂克冷淡地把脸转向一边,丝毫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克雷蒙德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麽,我非答应不可吗?”艾蒂克用生硬的法语回应,“还是说,你第一次遭到女人拒绝,受到打击,所以心理不平衡了?”
克雷蒙德定睛看著她,低声说:“我并没有这麽想。”
“那麽就请阁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免得继续站在这里丢人现眼。”艾蒂克冷笑一声,把头转向另一群像苍蝇般黏上来的男人,直截了当说,“你们也是,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克雷蒙德却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如果我坚持呢?”
艾蒂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半天,她才止住笑,耸了耸肩,对所有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说:“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来决斗吧,用武力来争夺和我约会的权利,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克雷蒙德保持一如既往的态度,淡淡地问:“只要赢了决斗,就可以和你单独相处?”
“那也未必,光是赢了还不够,你还必须强壮到令我满意才行。”
“我会证明这一点。”
说完,克雷蒙德走向侍卫,从他腰间拔出一把擦得!亮的西洋剑,对他说:“借用一下。”
侍卫惊讶得张大嘴巴,连连点头:“请……请用,阁下。”
克雷蒙德於是便拿了这把剑,走到大厅中央,用眼神知会了一下早已看傻眼的红衣主教罗昂,随即举起剑,公然向全场的男士挑衅。
“来吧。”
纳纳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能够感觉到,克雷蒙德的行动非常不自然,他眉头纠结,表情不悦,因为和人类决斗这种事有违他的行事风格,令他十分难堪。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参加了这个无聊的游戏,为的是获得和艾蒂克约会的权利。
这下她彻底糊涂了……难道,刚刚那个在门後把她吻得天旋地转的人,不是克雷蒙德?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的幻想?……有可能,她可能真的是在做白日梦……要不然,他怎麽可能前一刻刚和她激情拥吻,下一刻又对另一个女人大献殷勤,甚至还为了她跟别人大打出手?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这句喃喃自语本来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又低又含糊,可是一旁的堤法偏偏听见了。他沈默地看了看纳纳,又看了看克雷,好像忽然察觉到什麽似的,煞白了脸,闷不吭声了。
决斗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谁赢谁输,一目了然。想也知道,克雷蒙德就算在吸血鬼中也是个强大的角色,区区几个人类怎麽可能是他的对手?结果自然是骨折的骨折,流血的流血,一个个倒在旁边叫苦不迭。
对於如此执著的男人,艾蒂克总算也开始拿正眼瞧他了。
“好了,不用比了,我已经知道谁是今晚最强壮的男人了。”
在父亲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她便大方地站起来,从克雷蒙德手中夺过西洋剑,随手抛开,然後风情万种地挽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