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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对方的挥击力道之大让乔以为自己是被根钢管击中，身体从空中划过，狠狠地砸向旁边的货架。货架摇摇欲坠变形扭曲，头顶不断有纸箱掉落遮蔽视线，到底是谁，能在不到两秒内毫无破绽地完成了格挡和反击的动作……

乔在被打飞前勉强眯到了，敌人很高大，足足有三米多。

不行，不能在这里被抓！乔的脑子突然转得飞快，刚才的交手足以证明两人的差距，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和对方莽来就是给杰森哥哥拖后腿！

伸手抓住货架承重腿，乔使了全部的力气，趁乱把本就不平衡的货架摇向对方，五六米高的货架坍塌在对方身上应该也没多大作用，他只妄想能争取到十几秒钟的视野消失。

几乎是手脚并用，乔狼狈地从其他货架底下钻出，连滚带爬地逃到最近的小房间，快速躲进里面，关上门，捂紧口鼻压制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却仍旧不自觉地从喉咙中漏出呜咽的声音，浑身颤栗。怕……我好怕……爸爸，妈妈，达米安，康纳哥哥……你们在哪儿……救我，谁来救我！

我会死吗…和上次一样……死掉吗……

合拢的橱门锁住了光明，两扇门间却隐约有一道缝隙，窄得不足以看清外面，只能隐约地看到忽明忽暗的光亮。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惊魂未定。

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前身上受的伤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自己已经不能称为钢铁之躯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力气大点儿的小孩儿而已。

他记得的，身躯被洞穿时撕心裂肺的剧痛，以及坠落背向氪石山时，死亡降临的声音。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撞上氪石峰尖，然后一片霾绿之中，疼痛已经微不足道了，记得更深的，反而是逼近死亡时的气味。

狰狞腐朽的，皮肤被翻开的味道。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一切却好像是慢放的镜头一般，被他的眼睛捕捉到，被他的大脑铭刻住，化为此时此刻颤栗的回忆。

他再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股血液和盐味混合一起的气息……以及，如雨点般滴滴嗒嗒钉子落地的声音。

脚步声再一次停住了，就在这个房间外。

乔已经忘记了呼吸，而心跳却急促如同擂鼓。他清晰地看到两扇门缝隙之中的光被遮住，变成一片死亡的阴影——对方就在房间外，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

事实，在生与死的恐怖场景中，没有定律。

瘫坐在地上看着对方的影子一点点从底下升起，直至占据两扇门的磨砂玻璃小窗。乔害怕地后退，一直退一直退，直至后背撞上了另个房间的门。

乔去拉门把手，那门把手却变成了一只手，把他拉进门里。

第三十四集

十二年前，伯恩利区。

“来啊蝙蝠侠！一起来跳舞！！”小丑狂笑着从车窗伸出大半个身子，丝毫不顾路上行人，把头顶冒火的油罐车从大路开上人行道，甚至故意撞飞了一个气球摊以增加他的戏剧效果，“唔？学校小孩儿在开派对吗？有没有蛋糕啊，小丑叔叔给你们带了蜡烛哦，嘟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油罐车从漫天飞舞的气球冲出，小丑在钢铁制成的爆兽里不仅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还玩命儿地打死方向盘，二十吨的油罐车在强向心力作用下，车身后体近乎快飞起来，只有侧边两个轮子与地面接触，厚实的罐体把哥谭初中的金色牌匾撞得粉碎，直穿足球场，冲向篮球馆。

蝙蝠侠紧紧地抓在油罐车的缆梯，在这种情形下更要冷静。快速观察，这个罐体编号vnl64n450……是沃尔沃车厂的新型号，起码有四千加仑的燃油！这是坏事也是好事，像这类的重型油罐车，罐体内会有四个止浪板，避免运输过程中液体晃动，而止浪板的通孔有机械止逆阀，关上后会形成四个密封舱室，一千加仑总比四千加仑燃油的泄漏好。

腾手，取镖，瞄准，击中，不到两次喘息之间，蝙蝠侠精准地用蝙蝠镖把止逆阀扳手关上。

“嘿，小丑！”蝙蝠侠提高了制服变声器的音量，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有没有人说过你今天的领结很漂亮。”

“哦是吗？”果不其然，小丑上钩了，开了车门仅一只手吊在外面，“嘻嘻嘻嘻，我以为你是个只喜欢黑衣的家伙，要我说……”

蝙蝠侠可不会等小丑废话，早藏在后腰的左手瞬间发射，勾钉枪的飞爪如离弦之箭命中小丑的领结，二次扳机高速电机逆转，小丑刚发出疑问的上扬气音，就被飞爪扯着衣领牵引到蝙蝠侠强有力的虎口中，牢牢掐死。

“你个无视生命的人渣，居然把车开到学校，里面还有孩子！”蝙蝠侠低着嗓音怒吼。

“怎么了？这么担心，里面有你的小罗宾吗？”小丑装作一副感动到快要融化的表情，肆笑着回应他。

“待会儿我再找你算账！”蝙蝠侠对着小丑放荡不羁的脸愤怒地说道，手指上的力度又收紧几分，猛地把他的头狠狠撞向油罐，再使力抓着他的脖子朝远处摔去。小丑像块破布飞离高速行驶的油罐车，蝙蝠侠可没时间理会小丑，赶快向驾驶室攀去，他要赶紧把这颗飞驰的冒火炸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但在他身后的视觉盲区，没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抓住了车尾后拖着的备胎升降链。终于蝙蝠侠从外面抓住了方向盘，借力把自己拉到驾驶室里，取下卡在油门的塑料饭盒，可怜的司机，午饭没吃上肩膀还中了一枪。现在还不能停车，身后晃动的燃油不知何时会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