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深吸一口气,主动后退一步,好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没那么激烈。
她望着钟楚,语气平缓:“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会拿这种私密之事来开玩笑的人。你不知道,但如果你问问贺玉身边的朋友,哪一个不知道这事儿?”
她说得笃定,钟楚大脑混乱,不由顺着她的话,仔细回想起自己和贺玉这些年的交集。
从前那些过往中贺玉对她的态度,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乃至早上那通电话时,贺玉一反常态的粘人,像在脑海中重播的电影画面,反复在她脑海盘旋。
她身为局中人,加上贺玉从来未曾在她面前做出任何出格举动,左思右想,怎么都无法理顺自己的思路。
她的面色发白,禁不住喃喃道,“我以前……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钟楚没发觉自己其实已经被安雁清绕进去了,贺玉喜欢她这件事情过于出乎意料,悄无声息撬开她一直紧锁的心房,令她坚定的排斥立场产生动摇。
于是她在无形间承认了和安雁清的妻妻身份,并开始将自己真实代入这段关系。
其实按理来说,她们两人是被迫领证的小妻妻,对彼此没有感情。一纸协议,无形的约束,本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安雁清没有资格去管她的交友情况——即使贺玉是她的爱慕者。
安雁清轻轻弯唇,黑眸暗沉,透不出一丝亮光。
白皙指尖勾起自己衣角,她稍稍侧身,温声道:“钟楚,你这里有药吗?过敏的地方,很疼。”
话题被骤然岔开,没给钟楚留下更多的思考时间。
安雁清在她心中一直是骄傲又内敛的性子,别说一点过敏导致的小难受,就是受到更严重的伤势,恐怕也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弱势。
此刻难得开口示弱,钟楚自然以为她难受到无法支撑,瞬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不由自主来到安雁清身旁,“我房间没药,但家庭医生有在家里各处准备急用的药。很难受吗?难受的话我打电话叫她过来。”
她的目光顺势下移,落到安雁清微微撩开的后腰上。
安雁清的肌肤白得晃眼,上面点缀着的朵朵红痕,宛如透光的白玉表面绽开的红梅。红意耀武扬威,毫不吝啬释放自己的存在感。
完美出现瑕疵,被破坏的缺憾一时仿佛又不再是缺憾。钟楚眸光晃了晃,手指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带着往下。
温热的手指一经触上,安雁清身体又是轻轻一颤。
她侧首看她,眼眸微垂,颊边发丝散落,柔和了视线中的冷意。钟楚的指腹蹭了下那抹红色,跟着抬眸,本能凝视安雁清的脸。
先前钟楚几次以为是错觉的感觉卷土重来,安雁清脑袋低了下来,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一并收敛。瞧着宛如一只无害的猫儿,乖巧温驯,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的嗓音有点哑,低声道,“钟楚,别摸,难受。”
安雁清仿佛完全不知道,一贯表现强硬的人露出柔弱的一面,那股被折碎的破碎感,骤然从坚实的外壳中凸显出来。
对完美的追求反而淡了下去,另一种异样情绪来势汹汹,钟楚仔细辨认半天,发现这股汹涌剧烈的情感,居然是破坏欲。
柔弱非但无法令人心生不忍,只会让性格恶劣的家伙,生出将这份坚强完全打碎的想法。
看强势的人支离破碎,隐忍哭泣,看她眼尾通红,眸中含泪,身体颤抖着想躲避,却始终避不开她的蹂躏。
钟楚手下情不自禁用力,安雁清身体颤抖的幅度瞬间更大了。她的肌肤光滑细腻,旁边凹凸不平的伤痕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触感,但都同样令人流连忘返,舍不得放手。
钟楚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疯了。她向来自己知道性格恶劣,在安雁清面前尤其如此。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恶劣至此地步。
面上却道:“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严不严重。”
安雁清眸光微颤,红唇紧抿。与钟楚视线相接一瞬,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情愿和抗拒。
但钟楚没有抽手,反而在她放下的同时,另一只手代替她先前的动作,将她的衣摆撩得更高。
后背凉意袭来,安雁清耳根染上淡红,红意一直烧到颈侧。
她推了个空,没再反抗。主动移开视线,不自然道:“钟楚,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去帮我拿药吗?”
钟楚微微俯身,以指尖摩挲她的伤痕。
温热手指在滚烫肌肤上慢慢划过,她越看越觉得梅花的纹路熟悉,没注意到安雁清白皙的肌肤,已经在颤抖中染上一层浅淡的粉意。
钟楚不由皱起眉头,心不在焉回一句,“我总要看看严重程度,才能判断下是帮你拿药,还是直接叫医生。”
与此同时,她的手将安雁清的衣服撩得更高了。
这次她倒没有什么荒唐旖旎的想法,手指按上梅花的花蕊,指腹的宽度几乎与红痕的印记重合。
她下意识顺着枝干的纹路下移,熟悉的动作陡然令她产生出一些不太妙的想法。
直至她的手指停到安雁清纤细的腰窝,那里两块扎眼的指痕瘀青颜色深沉,看着极为唬人,与周围的艳红格格不入。
钟楚难得胆怯,迟疑一瞬,两指虚虚拧上那块皮肉。
严丝合缝。
钟楚的脑子轰然炸开,呆呆举着手,指印和伤痕几乎完全重叠。
她瞬间明白过来情况,不可置信的在安雁清的肌肤与自己的手指之间来回巡视:“安雁清,这……你是对昨天我涂在你衬衫后背上的印泥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