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大门的箭拔干净以后,楚荆一路进来,恰好听见最后一句,问道。
“没有没有!大伙闲聊呢!”范山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楚荆不疑有他,问:“陆随是于子和放的?”
“张尚书说是您带话来让他放的人,”范山顿了顿,“他又骗人了?”
楚荆倒了杯热茶暖手,“无事,他做得对。”
“子和去哪了?”
范山把整理好的卷宗给他,回答:“他去调查京城的药铺,这是目前所整理的线索。”
韩琰身体一直很好,查过了他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知韩琰有服用过川乌。
不是误服,就只可能是投毒了。
雀居楼已被暂时查封,店家仔细盘点过,果然少一只酒杯。
雀居楼常年人多杂乱,那天又恰好是贺应淮宴宾,凶手是否曾经调换过韩琰的酒杯,早就逃离现场,甚至离开了京城也不可知,案子暂时只能从宴会的主人贺应淮身上入手。
贺应淮,上清人士,是与韩焱同年的进士第二,家族世代务农,自小家境贫寒,双亲于五年前去世,如今暂住翰林学府。
楚荆点起蜡烛一字一句仔细看,家世清白,是因科举第一次来到京城,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为人方面如何?”
范山对审问过程都做了记录,说:“也许是因为出身贫寒,贺应淮登第后尤其喜好结交权贵,特别是韩琰。他们这些读书人自诩清高,都称贺应淮为人谄媚,自从韩琰成了状元,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贺应淮像是韩琰的跟屁虫,人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除了韩琰,贺应淮似乎不大受其他人欢迎。”
“不受欢迎?”楚荆喝了口茶,身子渐渐有点暖和了,“那他为何要在此时设宴,而且来的人也不少。”
楚荆可亲眼看见了不少同僚,就连陆随也名曰凑巧出现在雀居楼。
“那些人虽然私底下对贺应淮的人品颇为不满,但他毕竟是榜眼,未来的朝廷命官,又出了名的与韩琰关系亲近。日后若想要在这京城仕途更顺畅些,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楚荆点点头,说的倒是有理。
“可这设宴的时间有些怪异。”
范山提笔
记下:“怎么个怪异法?”
楚荆说:“四月殿试,五月传胪放榜,琼林宴已过了六月余,贺应淮怎么在此时突然设宴?”
范山也问过这个问题,说:“贺应淮在一个月前告假,说回乡祭奠父母,此宴是特意送行的。”
来来回回忙碌了一天,案情仍是毫无头绪,收效甚微。
楚荆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才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劲。他没有购置私宅,平日都住在大理寺后院的官舍,也没有仆人,换洗衣物都是自己动手,一个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勉强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