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致在包间勾引了他。
手法很是拙劣。
孟宴臣蹭着她的顶,嗓音极闷:“可是你不愿。”
“怎么可能会愿意?”
即使下定了决心,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即使知道自由和健康就在眼前——可真到了直面的时候,还是会怨,还是会恨,还是不甘心。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将身家性命和尊严底线与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爱意挂钩,怎么可能会接受?怎么可能会甘心?
孟宴臣想起当时的场景,眉头紧皱,“如果,那次在医院我没有碰见你——”
凌云致听得清楚,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但孟宴臣猜得到,如果那次两人没有遇见,如果他狠下心没有上前关心,之后也没有了解情况、没有动摇,更没有主动交易的话——她大抵会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等死。
可那天他迈出了那一步,碰了她、也抱了她,肢体接触了很多次,所以搬家的时候,她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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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没有注意,现在回过头来才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可昨天晚上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们明明很亲近——”孟宴臣不理解。
特别是这个周,他们每天拥抱的时间几乎过一个小时。
“我猜是不够了。”
“什么不够。”
“接触。”
一对男女从陌生到相爱的过程是渐渐深入的,熟悉、牵手、拥抱、接吻,最后是上床。
胃癌在小说里的寿命只有三个月,而现在已经两个月了,但他们还停留在拥抱的阶段。
凌云致忽地张开手指,摸索着嵌入他指缝,然后握紧,“不够亲近,不够深入。”
合该暧昧的动作,然而此刻双方都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通俗来讲,我们该赶进度了。”这声笑里嘲讽清晰可辨。
“……你受苦了。”
孟宴臣忽然紧紧抱住怀中柔弱的身体,又是气愤又是心疼。
什么狗屁救赎?
高高在上又自以为是。
自作主张地把人带来到这里,破防后又指责人不识好歹,最后更是毫无责任心和道德感,撂挑子遁走。
系统真要那么可怜他,那么爱他,那为什么不亲自下场来救赎他?反而要外包强迫别人?
孟宴臣忍不住动了怒,“该死。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制裁它们吗?”
“一般情况下,没有的。”
他觉得荒谬,“这算什么?”
“算我倒霉。”
话落,凌云致捏了捏他的手,跳到别的话题上,问他:“晚上不回家?”
他们已经在家里,所以这个家自然说的是孟家。
孟宴臣低头皱眉,语气平静地随她跳频,“你才刚出院。”
言外之意是要照顾她。
凌云致心里一暖,但还是问:“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孟宴臣转着眼珠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