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但霍亚妤只要触碰到,他后背的那处疤痕,他就会像是被定住了般,而她要是主动去吻疤痕那里,他就会神奇的平息下来,连动作都会温柔下来。
仿佛。。。。。。唤起他的另一个人格般。
她严重怀疑,傅行洲的疾病,跟他后背的疤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霍亚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何令他平息的关键,仿佛早就刻入她的骨髓般。
此时。
傅行洲的身体僵直,像是被人点中穴道般,身体全部的感官都失灵,唯独后背疤痕那里,清晰的传来微凉的触感。
如同炎炎夏日里的一抹清凉,令人由内而外的感受到凉爽,世间所有的喧嚣,顷刻间,荡然无存。
在一片废墟建立起来的高墙,忽然裂开了口子,有光影隐隐透了进来。
见他不动,霍亚妤暗松一口气。
没想到,这招对他还是有用。
她停止了吻他的后背,而是缓缓站了起来,从他的身后,环抱住他。
跟五年前在床上的时候一样,轻声安抚着:“好了,不痛了。”
傅行洲按在眼前的大手,忽然间垂了下来,指尖微微晃动着,眸底暴躁的红意退散,只剩下被水泼过的生理泛红。
冷峻的五官,像是要碎掉了般。
“这是梦吗?”他的声音开始发哑,有些字节只发出气音:“你是。。。。。。听晚吗?”
霍亚妤垂下眸,侧着脸贴在他的后背,内心一片荒凉:“嗯。”
她知道,一般傅行洲发病之后,在安抚的过程中,不管两人说了些什么,他事后都不会记得。
所以她无所畏惧,就算承认了,他也不会记得。
“真的。。。。。。是听晚。”他低低的垂下头,一向冷沉的声线,竟添了几分不确定的稚气。
他试探着问:“我可以看看你吗?听晚。”
霍亚妤抱着他的手指微松,下意识的抗拒。
她暂时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真面容。
察觉到她抽离的动作,傅行洲反手紧按住她的手背,生怕她会松后,会突然消失不见般:“别走!”
她的眉头轻蹙,他按住的力道很大,指间交错的并进来,牢牢的缠住。
有种无法逃脱的错觉。
这可没办法收场。
既然知道他等下清醒后,会失去这时的记忆,倒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点了点头:“可以。”
闻言,傅行洲迅速的转过身来,过程中并没有松开过她的手,两人面对面,房间的风流无端缓下来。
霍亚妤动了一下手指,轻声道:“松开一点,我给你看。”
傅行洲低下头,盯着紧握的双手有些出神,然后只松开了她一只手。
霍亚妤直接掀开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有着面纱遮掩,她也就没有必要化妆,素净的五官,挺翘的鼻尖之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见谁都带三分柔情。
傅行洲的胸腔狠狠一震,漆黑瞳孔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般,他的眼眶愈发的红,薄唇不可抑的颤抖。
“听晚,听晚!”他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揉入身体里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用!”
她被他抱得骨骼生疼,胸腔被按压得几乎没有喘气的空间般,忍不住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傅行洲赶紧松开她,抱着她来到床边坐下,而他就蹲在她的跟前,像是神庙前虔诚的信徒。
“原来每天晚上陪着我的人是你,原来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是我认错了人,最后还没有保住你。。。。。。”
他几乎从未与人诉说心中之事,唯独在发病的间隙,他会释放出压抑着的人格,会展现出不同的状态,或是暴躁、具有攻击性,又或是露出无助的一面,痛苦的想要找到支撑的东西。
只是说到这时,他额角处的青筋,隐隐若现。
没有保住江听晚。
思维逻辑出现了问题,他的头开始剧痛无比,眉心紧蹙,表情痛苦。
他一手握住霍亚妤,一手紧按着胸口的衣襟处,弯下身子开始缓缓张开嘴。
好痛。
心脏好痛。
霍亚妤拧着眉,亲眼目睹着他被困在痛苦的海洋里,像是个即将溺水的孩子般。
而他按着胸口的右手,手背布满青筋,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着白,但他拉住她的那只手,却是始终放松的,生怕弄疼她。
原来,这五年里,他一直活在自责跟失去的痛苦之中。
霍亚妤的肩头,骤然间就塌了下来。
她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