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也不单纯因为报恩,也不是因为所谓的蛟龙身份,天子之姿,就是喜欢平平凡凡的他,喜欢来自他的关切和不离不弃的信念,人心不是石头,爱也是相互的。
手绢擦拭了眼泪,她继续收拾收拾起妆容。
梳理着发丝,如瀑的发丝松散开,梳子慢慢梳理,其实也不用梳理,浓密的发丝一根根水润光泽,宛如漆黑的绸缎,但她已经习惯了,梳头这个动作能够平复此刻担忧的心情。
她其实想做很多事,但是没有庄询,她又什么事都不想做。
想提前布置成国的产业,但是想想庄询不知道来不来成国,这些都没有意义,只有知道庄询的动向才好做安排,要是庄询不幸遇难,司琴宓一定会追随他而去,就更不想这些事情了。
结好发髻,看着镜子里亮眼妩媚的女人,这个娇媚的妇人属于自家郎君,想到这里,她笑了笑。
庄询宠她,她自然也竭力的想宠爱庄询,自家的郎君是蛟龙,拥有美貌的女人天经地义,自己合该被他拥有。
戴上发钗,司琴宓摸摸肚子,脸上变得有些愁苦。
“还是要给郎君纳妾,给他开枝散叶。”司琴自言自语,不仅仅是感觉受不起庄询的专宠。
站起来,拿出针线,绸缎,静坐着等待客人上门。
“咚咚。”房门被敲响。
“兰芝姐姐,我何昙,能进来吗?”稚嫩的声线,少女的童稚可爱,还没见到人就能感受到。
“请进。”司琴宓端坐好,等待何昙敲门进入。
“兰芝姐姐,我又来学刺绣了。”推门而入的一个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一身橘黄衣衫,娇小玲珑,面若春桃,唇红齿白,举止和谐,进来先向司琴宓行了一个礼,距步方行,举止娴雅。
“昙妹妹,真是勤奋,快来坐。”露出欢迎的浅笑,司琴宓拍拍软榻,让何昙过来坐下。
“我想要补贴家用,不想父亲那么辛苦,谢谢兰芝姐姐愿意教我刺绣。”何昙的小脸露出感激的神情。
“小事,你是郎君朋友的女儿,昙妹妹坐下吧,今天教你一门复杂一点的针绣方式。”招呼着何昙坐下。
“谢谢兰芝姐。”何昙乖巧的坐下,熟练的从身后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段绸绢,还有针线。
“你父亲其实并不想你做所谓补贴家用的活。”司琴宓指导着何昙穿针后,看着她接连几个步骤都没有问题才后说。
“我知道,可我们现在的生活就是靠父亲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获得的,我在想,是不是我能赚到一点钱,父亲就可以少出一趟任务呢。”何昙期许着说,手中的针线还在动。
“也有道理,真是孝顺,但是大可不必如此,如果这次虞国幸存,何二哥还能回去做捕头,你也不必如此,如果虞国不能幸存,我家郎君来到成国,也会给何二哥谋一份好差事。”司琴宓自己也在绣花,但是她的动作沉稳熟练,有着一股优雅自然的美。
司琴宓还省略了一句话,如果她的丈夫回不来,那她会陪他赴死,留下的金银也够何衡他们几个荣华富贵一辈子了。
“话是这么说,我也也想精进女红的技艺,日后能找一位如意郎君。”何昙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
她也省略一些话,实际上是何衡怕司琴宓一个人无聊,叫何昙来陪司琴宓说说话。
“如意郎君吗?是妾身抢了昙妹妹的如意郎君了。”司琴宓也了解到,何衡其实一直想把女儿何昙嫁给庄询,可是庄询顾及何昙太小,一直没答应。
“也不算,询哥哥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他也对我没什么喜爱。”提到庄询,何昙态度有了变化,显得没那么尊重,口气也变得冷漠。
“郎君他得罪过你?”司琴宓放下绷框,略有疑惑说,面前的小姑娘她的印象很好的,孝顺懂事,也很勤奋,娇娇小小也很可爱。
“没有,我很感谢询哥哥救了父亲,如果没有询哥哥,我们母女已经不知沦落到何等境地,父亲生死也未知。”何昙摇摇小脑袋,云簪双髻摇动。
“算了,没有夺你之好就好,妾身挺满意妾身的郎君的,要是拆散了你和郎君他,倒是有些愧疚。”司琴宓不好意思说,自己横刀夺爱,那是有些过分的,也确实愧疚,但是何昙这般模样,司琴宓也相信庄询说的和何昙没有多余情感的话。
“愧疚吗?兰芝姐姐不必愧疚,我曾经向询哥哥表达过不想嫁给他的想法,询哥哥也说了对何昙没有什么兴趣,只把我当妹妹,我们并无再多关系。”何昙主动说,印证了庄询说的话属实。
“是这样吗?郎君的话,不是不可能。”司琴宓淡笑着,想起庄询对及笄女性的态度,怜惜外加疏远,似乎是什么触碰不得的圣物。
庄询的爱好,她也算摸到了一点,喜欢温婉,贤淑,丰盈,高挑,稍显成熟的女性,自然的,何昙这种娇小玲珑,呈现幼态的女性也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询哥哥很好,但是在我看来瘦弱了一些,我和父母亲逃难的时候,知道男子还是孔武有力才好,所以对询哥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何昙挑明了说,说出她不喜欢庄询的一个原因。
“昙妹妹也是可怜,如此年幼就遭逢这样的境况,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司琴宓可怜说,虽然她更惨,被丈夫舍弃,被人唾骂,最后推上刑场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