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正化的话,朱由检的眉头一皱。
“说。”
“皇爷,就在圣驾离开没有多久,周延儒就在苏州开始清缴赋税,但……但这第一家,他就……就盯上了国舅家。”
朱由检神情一怔,旋即冷笑道:“他周玉绳的小心思,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现在国本已定,作为太子的舅舅,总不好白身示人,不然太子面上也无光不是?传旨,封皇太子母舅周弦为嘉定伯,命皇太子母舅周寰入科学院大学堂读书。”
“臣遵旨。”
“另外,赐嘉定伯银元五万,告诉他,让他将周家历年拖欠的税银,全部补齐。”
“臣这就命人将银票送到苏州。”
跟在朱由检身边多年,方正化自是知道自家皇爷的意思。
“让人去办吧。”
等方正化出了书房,朱由检低声自语道:“朕看你周延儒,还打算让谁顶在前边。”
……
不得不说,方正化的动作很快。
传旨的行人司行人还未到,西厂的人就已经带着银票抵达了苏州。
苏州,国舅府。
周延儒此时也在这里。
他苦着脸,姿态摆的很低,对周弦苦口婆心道:“国舅爷,这是陛下的旨意,您就莫要为难下官了。”
周弦现在也很是为难,自己父亲当年出事的时候,大部分的家产就都被充公了,这些年还多亏自己那位皇后姐姐补贴,家里才能维持下去。
现在让自家补足拖欠,他实在是拿不出来,虽然周家发迹没几年,拖欠的数额并不多。
除此之外,他也是不想出这个头。
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弟弟,周弦对周延儒哭穷道:“少司徒,非是周某不愿意出这笔银子,实在是家中余银不多,还请少司徒能够延缓几日,如何?”
“等周某向皇后娘娘上书,借到银钱后定补足自天启七年至今,拖欠的朝廷赋税。”
周弦这话,就是说给周延儒听的。
你周延儒拿我周家当筏子这件事,我会秉奏给皇后娘娘,到时候看娘娘那边你如何交代。
果然,周延儒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更苦了。
“国舅,非是周某不识好歹,而是国舅身为太子母舅,理应做好这个表率不是?”
“您若是能够……”
“大少爷,陛下身边来人了。”
周延儒的话还未说完,府里的管家就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周弦禀报道。
周弦一愣,旋即对管家吩咐道:“快请。”
片刻后,一名身材壮硕的内侍,就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后院花厅。
“咱家御马监吴克锦,见过二位国舅,见过周侍郎。”
吴克锦笑呵呵的对三人见礼。
“公公客气了,快快请坐。”
周弦见吴克锦如此客气,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热情的对吴克锦招呼道。
“国舅……不对,瞧咱家这张嘴,应该是嘉定伯才是。”
听到吴克锦这话,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
下一刻,周弦和周寰两人的神情就变成了狂喜。
他周家原本应该随着新皇登基,一跃成为大明朝新贵,但因为当初那件事,他周家不得不离开京城,回到苏州。
那些苏州本地士绅虽是面上不说,但却都以为自家已经彻底的失势,从不将周家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直到皇太子降生,才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