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包围了整个寨子,里头人声嘈杂,隐约传来打斗和叫骂的声音。
我一刻也等不及,灵魂沉重难受,也只想往里冲。
可到了门边,我又难以前行。
因为沈拾野还停在原地。
我带着怨恨看向他,只见他浑身湿透,头冠被方才的树枝擦过,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侧。
看上去很狼狈。
——比的当年我刚进王府的门,他苍白无力躺在床上时还要狼狈。
他竟然止步不前,眼睛死死盯着山寨的入口,看里头灯影重重。
打斗声渐止,传来一声轻灵的歌喉。
是个女人的声音,竟然哼的是悲调,令我有种商女亡国的错觉。
歌声惊醒了沈拾野,他握紧刀冲了进去。
我得以跨进院子。
入目是司珏架着一柄长刀,在凶神恶煞的男人脖颈上。
想来就是夜鹰。
其余的亲兵压着别的小土匪。
而哼着曲的女人一身红衣,被人刀架颈侧也毫不在意,正癫狂地笑着哼曲。
司珏转过头来:“王爷!”
他神情晦涩,欲言又止:“您怎么来了?”
“成安王?”那夜鹰戾气满满地瞪向沈拾野:“你想干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放开我!”
“井水不犯河水?”
沈拾野将四周扫了一遍,目光顿在夜鹰脸上:“本王犯了又如何?”
一瞬间,我似乎看见沈拾野在战场上的样子。
这副不可一世,丝毫不将敌方看在眼里的神情,是他一贯的风格。
在王府时,他是清冷不爱说话的成安王。
原来在外,他要更加不近人情。
“查到什么?”沈拾野不理夜鹰的叫嚣,沉沉地看向司珏。
那目光里的压迫太明显。
我将院子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出特殊之处,于是也朝司珏投去征询。
“王爷,属下——”
司珏的话还未说完,两道脚步声匆匆而来,打断了司珏。
脚步声很沉,在雨天的泥泞里,如同扛着重物。
我仓促地看过去。
那两人抬着一张竹床而来。
打湿的白帆之下,显现出两道人形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