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里,街道上各处忙忙碌碌,张灯结彩。
衙役们时不时巡视,商铺门口被打扫的干净卫生,明亮非常。
西街深处的小小鱼脍店里,依旧是人头攒动,门口不断有人涌入,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把不大的小店里塞得满满当当。
店里一名青衣食客,满足的吃了一片晶莹剔透的鱼肉,冲着上菜的店家扬声问道:“老翁,你家怎么没有装饰一下?我看这条街就只有你家没有弄了。”
阖追刚刚放下一盘菜,双手吃力的撑着腰直起身体,笑呵呵的看向那食客,“咱家人少,忙不过来,就不弄了。”
“老翁怎么不叫个小侍帮忙?”
阖追不回话,腰部的酸痛一阵阵的袭来,让他的心情极为烦躁。
再者,他又不是疯了?请小侍?
多个人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他和志守两个现在都在特意留着胡子做伪装,怎么可能请人来朝夕相处。
唉
后厨里,志守动作极快的捉住一尾鲜鱼,嘭得砸晕在桌案上。
狭长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在他的手中翻飞。
剔骨去刺,鱼肉袒露,不多时薄如蝉翼的鱼片便簌簌而落。他的刀工极为娴熟,起落间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腕动如风,鱼片粗细匀整,排列精美的码放至瓷盘之上。
志守神色非常认真的享受着每一个动作,一盘盘鱼脍被他摆放的如同艺术品一般,这也是开店以来客流如织的原因之一。
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向扶腰而入的阖追,担忧得关心道。
“夫子,可是腰伤复了?你先歇歇,弟子去上菜!”
阖追点点头,疲惫的歪到一旁,不断叹着气。
冬日怎得还不到来?
想必冬日里,热菜更受欢迎,来吃鱼脍的客人就能少些。
如果一切不出意外的话,当然会如此。
怕就怕,意外的生。
官道上,车轮滚滚,带起阵阵烟尘。
传信兵骑着快马,如离弦之箭般在官道上飞驰。
天空灰暗,渐渐有雨水下落,拍打在传信兵的身上,却挡不住传信兵前行的脚步。
马鞭在空中不断挥舞,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传信兵面色凝重,臀部抬起,整个身体半腾空着,与马背齐平,只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驾——”
马蹄声伴着越来越大的雨声,敲打在官道上,一瞬间就窜出去好远。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全力修建,大秦北部各处驻军间的水泥通道,已经顺利完成,全面合围。
蒙恬一路快马,从辽东巡视归来,现今正在上郡驻军处,与副将们商讨拿回河套地区的战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