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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二零一几年，那会儿南华一中还没翻新，每次经过篮球场周围的小路里水泥斑驳，满是划痕的鞋印。

白薏仁每次都会偷偷绕小路去看顾清槐打球。

顾清槐的生日在冬天，前前后后紧挨着圣诞节。这是白薏仁在角落里偷偷写英语单词的时候听顾清槐和他室友讨论的。

她高二转学过来，成绩算是精品班吊车尾，按照学习成绩成立同桌学习小组的规则，那时候还没有和顾清槐分在一起。

顾清槐在第一组第一个，她在第一组最后一个。

每次收作业白薏仁总是低着头拿着圆珠笔在纸上划来划去，不敢抬头看他。顾清槐总是站在旁边等着她慢慢悠悠写完作业。

殊不知顾清槐每次看向她的每一眼，白薏仁拿着的笔杆都会有些微微发抖。

对方神色也不急，甚至慢慢悠悠地指着练习册旁边的习题，随后拿着笔杆指了指誊抄在练习本上的数学题目，道：“你这道题写错了。”

这是自从上次花店之后，顾清槐跟她第二次说话。

“直接用导数公式化简，然后再计算。”他语气柔和。

他从数学公式讲到解题思路，每一步都细致简洁，偶尔还会转过头询问白薏仁听懂了没有。

白薏仁心跳如擂，慌乱地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他脸上。轮廓曲线硬朗鲜明，垂下来的睫毛有点长。白薏仁听得迷迷糊糊。讲了解题思路的顾清槐拿着红笔指着函数图像问她听懂了没有。

白薏仁望着他发呆缓过神来，尴尬地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懂了。”

距离过去的时间太长，窗外的叶子枯黄掉落，一眨眼就过了四季春秋。从少年校服到城市辗转。

白薏仁不记得当时是否听懂了那道题，只知道望向他的那一眼，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心里，让人开始不知所措。

那时候圣诞节的时候，正好碰上南华市初雪降临。平安夜的晚上灯火通明，班上走廊一片欢声笑语。互诉祝福和愿望。

二零一几年的时候流行追星，班上有不少的女学生买了圣诞节贺卡，小心翼翼地把自家爱豆的明信片粘上去，幻想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见到自己的偶像。

白薏仁也买了一张。小心翼翼写上了顾清槐的名字。在末尾结款的时候端端正正写下一句“生日快乐。”

写完之后又自顾自默默开心了一会儿。

南方的城市一年到头难见到雪，正好碰上晚上平安夜老师不在教室。走廊上人群熙攘。纷纷探头去窗外看雪。白薏仁也顺着人头攒动的聚集地看过去。

顾清槐身形高挑，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后门口，反射的雪光在昏暗中照耀着半张脸。

座位上是班上女生递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有平安夜祝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胆大的女生走到他身边给他递情书，随后两人紧挨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薏仁看着走廊上两个贴近的影子，最后那封情书还是没能送出去。

也许是看着顾清槐座位上被堆满了的礼物和祝福，是大雪初至的走廊看到他和其他人在一起谈笑风生。还是站在心底里不敢靠近的小心翼翼和望而却步。

后来每一次的圣诞节，白薏仁总是把那张明星片夹在相册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