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的顾章!”
装死装到现在的太傅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敢偷偷摸摸地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孙女身上。
七老八十的人一瞬暴起,上去就给人来了一脚,怒骂:“宵小狂徒!老夫的孙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顾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懵了半晌,等回过神后当即委屈地控诉起来:“太傅大人,您这是做甚?!”
女子为后可是天大的荣耀,他好心好意地为人考虑,这太傅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当众打人呢!
“老夫打得就是你这个龟孙,你丫……”
要看着气急败坏的太傅就要出口成脏,看了半天热闹的萧季渊这才不紧不慢地叫了停,温声劝道:“好了,怒火伤身,老师您且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不过朕今儿倒是头一次知道顾爱卿竟是如此焦心劳思,就连老师家的小辈都能操心成这样,还真是辛苦你了。”
顾章顿时头皮一紧,“皇上,臣只是……”
“安心,朕明白,顾爱卿心有国事,操心些也是正常的。”
“只是说来惭愧,朕早就听闻爱卿家中也有位适龄的姑娘,一开始还当顾爱卿是想学一学那镇国公。如今这般,倒是朕误会你了。”
萧季渊一句话说得无比随意,然而底下的顾章这会儿已经不是头皮紧不紧的问题了。
衣摆下的双腿瘫软地打着抖,连带着那一群附和规劝的人都落了满身的冷汗。
毕竟,谁人不知镇国公?
准确来说应该是前镇国公,毕竟那人现在,只是个连名字都提不得的乱臣贼子。
居功自傲搬弄是非,意图谋反不说,甚至还为了掩人耳目蓄意残害记史。
想当年,他在朝堂之上奏请先帝,为自己的女儿谋取太子妃之位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无限。结果前后不过数月,那皮囊下藏着的狼子野心便被人悉数扒了个干净。
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举家上下锒铛入狱,若不是先帝仁厚慈悲,念其旧功从轻判了个男斩首女流放,那便是个九族尽亡的下场。
谁敢学那镇国公。
说者似无意,听者皆有心,而能站上这朝堂的,又哪个不是人精。
这下可好了,推荐别家女儿吧,那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推荐自家女儿吧,那便是图谋不轨居心叵测。
是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萧季渊其实要比他父皇难搞得多。
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好说话得紧,实则收拾起人来兵不血刃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扣下了个大帽子,直接堵死了两条路。
一时间众人皆是三缄其口,生怕言多语失引火上身。
萧季渊有些乏味地看着,见众人再无事启奏,便挥挥手命人散了朝。
太傅没有走。
御书房内,老人家望着萧季渊,终是轻叹了口气。
自己的这位学生,在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让他省过心。而如今他成了皇帝,看着好像改邪归正了,其实内里还是当初那个执拗的少年。
从这种角度来说,萧季渊和乐昭确实挺像的。
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