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贵道:“这是什么?酒吗?”
郑仲文点头,笑眯眯的抱起一只酒坛,拔开那坛口的封布,闭着眼睛狠狠的闻了一大口,香,真香。
他捧着酒坛正要喝上一口,突然想起那天和祁溶月分开时她说的话,她说,要想伤口好的更快些,且不留任何的后遗症,便要再等七日才能喝酒。
七日,这才过去两日,也就是说,这酒还得等到了京都才能喝。
他叹了一气,将酒坛又放下了,朝三贵道:“封起来,带回京都!”
三贵嘀咕道:“祁小姐也真够小气的,世子您帮她夺回那么大一笔家财,她就只送您两坛子酒!”
郑仲文没坑声,心头五味杂陈,祁溶月这女人,和他原本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他让三贵在房里收拾东西,自己则去了表叔的书房。
“仲文,你怎么来了?”郑大人赶忙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迎了上去,并让下人赶紧上茶。
上套
“叔父,我有件事想请叔父帮忙!”
郑文帆笑道:“你还有事找我帮忙啊,尽管说,只要叔父能办到的,绝对帮你办的妥妥的!”
“叔父,前两随祁溶月去了趟祁府,那祁府里的人,真不是东西,压根就没拿祁溶月当家里人看待,在我的施压下,他们这才不得已将那些家产吐了出来,如今我一走,他们势必不会放过祁溶月。”
郑文帆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她?”
郑仲文点头:“是,我希望叔父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一二,也免得她在这彭里举步维艰。”
郑文帆看着眼前高大俊郎的侄子,心头轻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侄儿也不例外,之前还刻意和人家祁小姐作对,说话难听又刻薄,现在又央他出手助美,显然他和那尹逸轩一样,都对美人动了心思。
“仲文,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和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儿不一样,你没有自己选择女人的权利,一切,都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再说了,这些日子便要殿试了,你可得收收心,好好准备才行!”
郑仲文一听这话,便知道叔父这是误会他了,忙道:“叔父,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对那祁溶月起什么歪心思,我只是见她一个孤女可怜,这才请你帮忖一二,也罢,你若觉得为难,不帮也没事,她那样的姑娘,既然敢脱离祁家,应该是想好了万全之策,你也未必能帮得上忙!”
郑文帆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听你这意思,叔父我还不如一个姑娘?我告诉你,在这彭城,最大的官虽然是祁永春,可说话最顶事的,可未必是他,更何况,祁小姐是我们郑家的救命恩人,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帮她!”
郑仲文心头暗乐,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反而卖起了乖,耸肩道:“我看叔父还是不要插手她的事,免得日后让人说三道四,还以为是我对她有什么企图呢!”
“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谁敢乱嚼舌根,我拔了他舌头!”郑文帆哼道。
叔侄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待郑仲文走了,郑文帆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他这是上了郑仲文的套啊!
“小姐,今儿咱们做什么?”雪儿将新买的斗篷给小姐披上,外头冰天雪地的,如今又没有郑家那烧着碳炉的马车来接,她们只能将自己裹成大肉粽。
祁溶月笑道:“你忘了吗,今儿是咱们收铺子和庄子的日子!”
她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回头朝雪儿道:“这些天我也带你去看这了这些铺子和庄子,你想先去哪里?”
雪儿嘿嘿一笑:“我想先去城郊的庄子里。”
祁溶月满目赞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真聪明,和我想得一样!”
她祁溶月向来都不是个大度之人,相反,她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雪儿虽然在那庄子上住了没几日,可庄子上的那些人,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城郊的庄子
尤其是那个王婆,成天想着害她和小姐,大冬天的晚上将她们往外赶,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其实她若有一点点的良心,在得到祁府的通知后,完全可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让她们离开,可她却没有,分明是想她们冻死在外头。
既然你不仁,那么我们又何必对你有义?
庄子和铺子当陪嫁送来祁家时,都是配了下人的,这么些年过去,当初的下人大多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些初发卖了,有些调去了别处,总之,想要追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老夫人干脆便将现在庄子上和铺子里的下人们的卖身契都给了祁溶月,凑够当初陪嫁送来的人数便成,至于是些什么人,她们也不在乎。
很巧,这些人中,就有王婆。
这两日她们也没闲着,找到了人牙子李老板,买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和几个乖巧听话的丫头。
一行人坐着三辆崭新的马车出了城,直接来到了城郊的庄子上。
庄子上老早得了消息,知道今儿会有新东家来收庄子,一大早,庄子上的婆子丫头小厮们,纷纷收拾齐整了,不畏严寒的候在院里等着新东家到来。
他们只知今儿有新东家会来收庄子,却不知新东家是谁!
当穿着一身簇新棉衣的雪儿搀着祁溶月下马车时,站在一众下人之首的王婆惊得差点没掉出眼珠来。
天咧个娘啊,莫非今儿来收庄子的新东家,是大小姐?
祁溶月下了马车站定,抬目看向那一群眼神瑟缩的男男女女,从前住在这里时,还真不知道,原来一个庄子上,竟然有十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