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瞬而,她呼吸一紧,脸色骤变。
“姜阿姨,这……”
姜芜神色复杂,“想不到当年给你输血的人,竟是薄爷。”
桑榆晚瞳孔骤缩,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张嘴,“这么多年,他为什么只字不提?”
姜芜想了想,推测,“晚晚,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把什么都挂在嘴边的。”
桑榆晚听到这话,心口一刺,眼底浮出一抹讽笑,“他爱我?”
姜芜不知道薄行止偏好男色,没听出她这话的讽刺意味,“我之前还担心他对你不是真心,没想到他竟这般爱你。”
桑榆晚面色变得僵硬,血液慢慢冻凝。
这么重要的事情,六年的时间,薄行止完全可以告诉她。偏偏,他没有说出来。反而还让她误会,给她输血的人在薄远山。
薄远山也是,明知她误会,却没有解释。让她对他一直心怀救命之恩,努力为薄氏打拼。
这……
桑榆晚后背凉,手心浮出了一层冷汗。
她扯过薄毯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姜芜见她情况不对劲,急忙询问,“晚晚,哪里不舒服?”
桑榆晚有些抖,嗓音都一颤一颤的,“我有点冷……”
姜芜急忙起身,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
“晚晚,去床上躺着。”
“好。”
很短的距离,桑榆晚走得异常沉重,双腿如同灌铅一般。
她躺下之后,姜芜立马给她做了检查,结果显示,没什么大碍。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姜芜给她掖了掖被子,满脸心疼地看着她,“晚晚,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不要压在心底。如果我不方便听,可以给你安排心理医生。”
桑榆晚眼睫一眨不眨,良久才开口,“姜阿姨,如果给我输血的人真的是薄行止,那他百分百不是薄远山的儿子。”
姜芜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正因如此,我才急着告诉你。”顿了顿,她语气微微急促起来,“这样也好,我们早点确定,也好早做打算。”
桑榆晚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晦涩难辨。
她和姜芜忧心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姜芜担心孩子出生之后,薄家人会对其身世存疑。
她担心的却是,薄远山当年救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巧合。
“晚晚,你别着急,孩子的事交给我。”姜芜握住了桑榆晚的手。
“好。”桑榆晚抿了抿唇。
护士进来挂针,两人中止了聊天。
许是药水的作用,药水挂到一半,桑榆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姜芜见弦思回来了,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弦思回头一看,神色微微一惊,马上站了起来,“二爷。”
容止幽邃的眸光落在桑榆晚脸上,眉角轻皱,低声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弦思心思沉了沉,默默走了出去。
容止和桑榆晚的关系,旁人不清楚,她和明朗却是心知肚明。
吧嗒——
病房门轻轻关上。
容止拉开病床前的椅子,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睡着的桑榆晚依然蹙着眉心,俏婉的脸白皙如瓷,唇色有些浅淡。
容止看着她,不由自主想要轻抚一下她的脸颊。手还未伸出去,就收了回来。寒峭的唇角微微上扬。
视线一瞥,一个文件袋的一角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