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短腿扑腾着跑了过来,差点摔跤,费劲地把球传到了洛萨面前。
洛萨不会踢足球,她四肢协调一般,又没有踢球技巧,只能模仿电视机里球员的样子,好几次都没踢多远。
拉斐尔更是摔了跤,泥水飞到他下巴上,把他变成了脏脏包。
忽然,洛萨感觉到后背贴上了温热的肉体。
程殊搂着她,低头鼻息扑在她耳边,说:“脚靠着我的鞋。”
她能感受到男人说话时振动的胸腔,尾椎麻麻的,这样亲密的感觉像是两个灵魂融为了一体。
洛萨耳朵渐渐红起,抬起白鞋小心地靠在了黑皮鞋的里侧。
程殊眼神定了定,侧过身子看准了球,说:“来,踢!”
像是默契,程殊只是送力,洛萨找准了方向和力度,完美地把球送入了球门里。
拉斐尔激动地站起来鼓掌,卷毛翘起,大喊:“帕帕好厉害!妈妈好棒!”
洛萨睫毛颤个不停,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氛围太和谐了,就像是个真实的一家三口。
如果两个人都不是沉重的人,都能活在阳光下坦然生活的话,也许现在这样的景象会更加真实的吧。
洛萨握住程殊的手,引诱他:“塞巴斯蒂安,来玩。”
程殊和她对视着,眼眸深沉。
半天,洛萨像是感受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纠结,踮起脚极小声哄:“程殊,来玩。”
在拉斐尔的面前,放下你的包袱,来玩。
在我的面前,可以不是塞巴斯蒂安,只是程殊。
程殊沉默半天,弯腰卷起一点西裤脚,小跑着过去把球踩着,他眯了眯眼,对拉斐尔说:“看好帕帕怎么发力。”
拉斐尔半蹲捧着圆嘟嘟的脸,大声应下,认真看着程殊踢球。
洛萨并不懂这些,但她看着程殊这个样子蓦然觉得,也许在所谓的秘密前,程殊就是这个样子。
不是个拿着枪浑身冷戾的塞巴斯蒂安,而是肆意潇洒满球场跑的少年。
一道射门,洛萨两眼放光,积极地欢呼。
程殊走过去跟拉斐尔碰拳,拉斐尔问:“帕帕有没有想好什么庆祝姿势?”
程殊怔了下,他想起了少年时跟塞尔希奥每次进球,都会想个庆祝姿势。也许是流畅的滑跪漂移,亦或者是学美人鱼躺。
可这一切都停在了2006年的夏天,那年意大利球员吉拉迪诺以拉小提琴t的姿势庆祝进球,几乎是风靡了全世界。
那是程殊记忆里和足球有关的最后一次庆祝姿势,也是他光亮世界的彻底终结。
程殊淡淡出声:“帕帕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