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在一旁站着,比平时都要安静。
“你都收拾了好几天了,快歇歇吧!东西也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让下人们来做。”霍恬轻轻拉住姜暖的胳膊说。
“你出门哪一次不是我亲自收拾?但有一点儿不经我的手,我也不放心的。”姜暖笑了笑,语气格外温柔,“外头不比家里,带得齐全些总没毛病。
况且这个时候边疆还是冰天雪地,要到五月才见青草。
何况这一场仗打下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快的话也要半年。
所有的东西我都备了三份以上,每个箱子最上头都用纸写好了里头都有什么,免得翻乱了。
你是个不知道心疼自己的,那膏药我给你带了两箱子。有旧伤的地方记得多敷几次。”
霍恬看着姜暖,心中涌起难舍。
在他的心里,姜暖永远都是那个在狮子桥头救急于他的小姑娘。
结发十余年来,他们夫妻两个甚至连脸都不曾红过。
“我不在家,你们三个要好好孝顺母亲。”霍恬看着三个儿子说,“凡是母亲不许你们做的,你们都不准做。谁要是违背了,等我回来必然是不依的。”
霍枣要随父出征,被霍恬制止了。
但他心有不甘,这几天一直别扭着。
霍恬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才十六岁,上战场太早了。父亲答应你,等到你十八岁以后,若再有战事,我绝不阻拦。
你是家中长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母亲,约束弟弟,不要让我在战场上有后顾之忧。”
霍枣从父亲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信任,心里的不痛快也就放下了大半。
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父亲的嘱托。
姜暖总算把霍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下人们进来把箱笼都抬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霍恬轻轻把姜暖揽进怀里,对她说:“下个月初二就是你的生日了,就差这么几天,却不能陪着你过。”
“不过是一个生日算得了什么呢?等你回来了再给我补过就是。”姜暖懂事地说。
“你在家里头也不要总惦记着我,”霍恬说,“经常出去走走转转,别把自己闷坏了。
我总是定期给你写信回来,便是一时半会儿没收到信,也是在路上耽搁了,千万不要多想。”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外头照应好自己,我自然就放心。”姜暖点点头。
“定邦和定国他们两个这次也要随进出征。姨母和姨夫多半也是放心不下,你记得隔三差五过去瞧瞧他们。”霍恬的心思其实很细腻,“我往家寄信的时候也会让他们写信回来。”
“我知道,你平时可要照看好他们两个。这两个人都是贼大胆,可叫他们千万别乱动乱跑。”姜暖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两个可怎么跟姨母姨夫交代呀。”
“我知道,会尽可能护他们两个周全的。”霍恬说,“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天色渐渐晚了,屋子里没有掌灯。
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在昏冥中倾听彼此的呼吸。
难舍难分的情愫萦绕在心头,恨不得这一刻漫长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