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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香炉染血（第2页）

吴神医在唐妈妈百会穴处按了两下，举着银针就要往下刺。

唐妈妈吓得面无人色，手乱挥脚乱蹬，疯狂挣扎，“杀人啦！救人啊！别扎我，我没疯！我是装的……”

沈大人咬着牙苦苦支撑，脸上还被唐妈妈指甲挠了一下，“先生，快，快施针……”

吴神医翻着眼皮看看他，“她没疯，是你疯了，我先给你施针吧。”举着针朝沈大人眼珠子刺去。

沈大人大骇，连忙撒手，跌坐着向后疾退。

唐妈妈趁机翻身坐起，连滚带爬地来到大厅中间，拼命向上磕头，“二姑娘饶命，秦王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夫人毒死云小娘的，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沈夫人突然起身，猛地向前扑去，将香几推翻在地。香几上的铜香炉摔在地上滚了几滚，里面的香灰洒出来大半。

那香灰是灰白色的，仿佛骨灰一般，其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干桂花。

沈夫人又冲上去双手抓起香炉，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向下砸去。香炉中残余的香灰全都洒了出来，扬了她满头满脸。

香炉落下，正好砸在吓呆了的唐妈妈头上，唐妈妈惨叫一声，捂着脑袋翻倒在地。

香炉在地上滚了几滚，竟然又滚回到沈夫人脚下。

沈夫人弯腰捡起香炉，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突然扯开嘴角，凄厉地笑出声来。

她脸上的脂粉都被香灰覆盖了，唯有嘴唇鲜红得仿佛涂了人血，此时咧嘴大笑，竟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怨鬼。

沈大人惊骇地大喊，让管事和家丁把夫人带下去。

不过看到夫人这副非人非鬼的模样，管事和家丁也吓到了，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沈夫人止住笑声，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蜷缩着呻吟的唐妈妈，呵呵冷笑了两声，“不关你的事？教我用钩吻的不是你？把掺了钩吻的毒桂花给云小娘送去的不是你？就连给那死丫头灌下去的毒药，也是你帮我买来的。你为了自己活命出卖我，你想活命是吗，好啊，我成全你啊！”

她猛地举起香炉朝唐妈妈砸了下去。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沈青芜的预想，她下意识起身想上去阻拦，却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随即，那人的另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耳边听到唐妈妈刚喊出来便戛然而止的惨叫。

沈夫人惊恐愤怒到极点之下的那一砸，用上了千钧之力，香炉将唐妈妈的后脑砸得深深凹陷下去，浓稠的暗红色液体缓缓流淌开来。

沈大人离得最近，清清楚楚地看到唐妈妈浸在血泊中的脸，那两只大睁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沈夫人弯腰捡起沾染着血迹的香炉，缓缓转过身子，直直地看着沈大人，眼中慢慢淌下泪来，将脸上的香灰与脂粉冲开了两道沟壑。

“老爷，你答应过我不纳妾的，你为什么要把云小娘带回来？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你抬她做了平妻，就会彻彻底底把我忘了。我不想像我娘一样整日独守空房，还要被人笑话，被人欺负。所以我就毒死了那个贱人。老爷想见她吗，好啊，我成全你啊！”

眼见着沈夫人面目狰狞地举起犹在滴血的香炉，沈大人吓得魂飞魄散，却丝毫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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