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奇怪,而更奇怪的是,周围邻居看她的目光也变了,带着几分忌惮和惊恐。
她便让秋娟去打听,这才知道西北军营前一阵发生过哗变。
原来丈夫这三个月去了西北,跟着他的顶头上司冯旅长抢地盘。
西北驻军原有个旧督军,底下有个得力干将,很得当地驻军的军心。
他们试探了收买不得,为了扎稳脚跟,便摆了一场鸿门宴,设下埋伏,摔杯为号,用最原始的方法把这名干将袭杀了。
军中势力裂变,西北局势不稳,震动了北洋政府,于是去电问责原督军。
据说三番五次遭受北洋政府的申饬后,原督军精神崩溃,生吞鸦片自杀了。
说是自杀,但谁又知是不是暗杀呢?
只不过众所周知,冯旅长和他的徐参谋一箭双雕,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在西北站稳了脚跟。
那些不听话的异己势力或被弹压,或流亡,离开了西北。
老徐居功至伟,已然成为新督军的冯将军当下升了老徐的职,接下来他们的重心就要从湘西转到西北了。
毓华主动找到老徐,“你把警卫员都撤了吧,还有,车也开走吧。”
“为什么?”
“不要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至于西北,我不想去,就替你镇守后方吧。”
老徐盯着她,是不是听到关于他的风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摇摇头:“你平步青云,可喜可贺。我不过是习惯了小城的普通生活,不愿轻易再挪地方。”
“你可知,树挪死,人挪活。我高升了,你自然也跟着享福。”
她抬头看向他:“可还记得入门时你曾答应我,三年一到让我来去自由。”
“当然记得,可你已经做了选择,现在你就是我的五姨太。”他上前一步,阴鸷的眼神里烧着一把幽幽的冷火,“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徐家留种,明白吗?”
她被这把阴火烧得浑身颤栗起来,艰涩地吐字:“留了种就能走吗?”
老徐捏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拽到跟前,端详她的神情。
她的睫毛快速扇动,像一只扑到灯芯挣扎扇翅的蛾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雀竟能翻出他掌心,飞到他捉不到的角落,还妄想飞出他的庭院。
“没错。”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如我们再试试。”
翌晨起来,当老徐再问毓华时,她只是默默坐在床脚收拾被褥,表示自己早已习惯了常德的生活,若他一定要她跟着走,她自然无力反对。
老徐看着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瞬间没了耐性,起身走了。
后来便命人撤掉了警卫,也撤走了那辆福特敞篷车。
渐渐的和他之间就没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