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意不知道他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只顾着反驳,“我跟你四伯可不一样,他是看上谁要谁,我是花言巧语骗人玩玩,可没做到最后,不信你找人问问!”
“就是你没做到最后,巧言令色,才惹得那许多人为你失了心!”
这下,何平意也不反驳了,路思程说得好像确实在理,不过他最近已经很收敛了,还要他怎样,在家当任人摆布的工具人??
等你一起回家
路思程只顾的上跟他斗嘴,没注意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一头雾水地问何平意:“你去哪?”
“酒吧啊,还能去哪。”何平意的工作地点就在酒吧,工作内容除了喝酒搭讪,还有买卖情报,偶尔还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何平意骨子里和所有人都是疏远的,他喊谁都是“宝贝”“心肝儿”的,说起话来比谁都好听,可都不算数。
路思程想起来他的破地方就冒火,大声喊:“停车!”
过了红绿灯,前面正好有个地方,何平意把车停了,回头问:“你也不想从我的车下去?”
“什么鬼话,我要去等徐明远。”路思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下去,他猛然间想起来什么,低声朝何平意道,“你给我找几个听话的人,我有用。”
路思程说完下车,关上车门朝何平意摆手,何平意不知道他说得意思,索性也下来,两人就在路边站着,头上顶着大太阳,大眼瞪小眼。
“你要去收拾人?”
“收拾什么人,那群软蛋用得着我收拾,我是要帮你演戏,你只管找几个看着像是佣人的生面孔。”
路思程这么说了,何平意也猜得七七八八,他犹豫不决,生怕这事闹得太大,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实在不明白路思程为什么还这么镇定。
“实话告诉你,若是没人让我做,我可不会管我四伯的闲事儿。”
何平意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让路思程上车,“大中午的,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徐明远学校附近有家咖啡厅,我在那等他。”
让路思程有些意外的是,这家咖啡厅的装修简直是一言难尽,桌椅也都是几年前的款式,店员在沙发上躺着,听到有人进门,才走到柜台前,“喝什么?”
“一杯冰拿铁,谢谢。”
店员直接帮他做成了外带,懒散的又躺回去,“糖包和搅拌棒自己拿。”
路思程认为这个地方并不能让他坐一下午,于是不得不走出来,查找附近的图书馆。幸运的是,附近就有一家,不幸的是,进去需要刷卡。
他被挡在门外,值班的人说什么也不准他这种外来人员进入,路思程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给徐明远发过去消息:你还在上课吗?几点下课?我在外面等你。
他还翻出来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一并给徐明远发过去,在图书馆外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他没指望徐明远能立刻回他,慢悠悠得喝起咖啡来。
咖啡入口苦涩,略有些寡淡,跟刷锅水一样,路思程喝了一口,四处望望也没地方放,只能放回纸袋里,放在地上。
手机这时候响了两下,是徐明远发来的消息:我要下午六点才能下课,你还是回去吧,我晚上过去找你,顺便看看雪包。
要听徐明远的话回去吗?路思程犯了难,怕徐明远说话不算数,现在只是哄他,晚上就不去了,尽管徐明远一向都是说到做到,可路思程就是心里不踏实,想来想去还是不打算走,于是给徐明远发过去消息:我等你,反正也没多久,我就在你们学校逛逛。
路思程这时候偏偏固执得很,明明他可以现在回去,等徐明远放学后再过来抓人,也不知道他是哪跟筋搭错了,就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待会该去哪里待着。
他拎起来纸袋扔进垃圾桶,沿着树荫铺成的大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这时候学校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应该都在上课吧。
路思程这样想着,抬头看到大路尽头有个大立牌,上面画的是局部分布图,公寓楼,教学楼,实验楼,没一个路思程能进去的楼。
他泄了气,原路返回打算叫人接他回去,举起来电话放在耳边,措不及防抬头,路思程看到徐明远在远处站着,他今天也穿得很简单,却有股张扬的少年气。
路思程还没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徐明远已经小跑着到他面前,他还有些气喘,焦急地握住路思程的双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没有不舒服吧?”
路思程看着他摇头,见他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从侧边滴下,徐明远深邃的眼眸在绿荫之下尤为清晰刻骨,路思程一时看得呆了,竟然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喃喃道:“怎么长得,又好看又锋利。”
徐明远以为他挣开手要给自己擦汗,听他小声嘀咕这些,只是笑笑,便松开了他的手,“当然是自己努力长成这样的。”?
骗你的
这句话逗笑了路思程,他抽回自己的手,左右看看,为自己刚才出格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他自认并不是个多么依赖别人的人,但事实却是他从一出生开始,周围就总是围着一圈人,这些人不和他讲感情,只是每个月拿着固定薪水来照顾他。
这让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人与人之间没有除了比金钱再稳定的关系,当然这些药排除路叙白,路以南,何平意,还有好些拿他当弟弟疼的好哥哥们。
这些人围在他身边,也都众星捧月一般,即便他做错事,挨打的也是何平意。从来没人告诉他,你应该怎样去对待一个人,不是对待亲人,也不是对待朋友,更不是对待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