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雍启眼?眸略暗,喉结的轮廓上下清晰移动。他扫了眼?沈阁乔,低声警告:“这客栈隔音不好。”
“啊?”沈阁乔微怔一秒,然后后知后觉“哦”了声,抱着微红的脸颊离徐雍启远些。
徐雍启垂眼?哂笑,发?出一声调笑的嗤音。
地点不对的调情时刻。
木门被扣响。
徐雍启眼?神示意?沈阁乔,让她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一面清清嗓子,“进。”
开门是王老汉和?王铁柱,一人抱了床薄被,另一人端了碗姜汤。
王老汉将薄被抱过来,“天气冷,我们这里也?没厚被子,将军您委屈下。还有这碗姜汤,是新?煮的,您驱驱寒。”
那薄被也?破旧,想必是家中仅剩的被褥,还拿来给他们。
徐雍启自?不能要,回绝了那床薄被后,又问道?:“老人家,姜汤送过来时,只您经手过吗?”
王老汉“啊”了声,随后意?识到这是徐雍启防军营中被投毒而一直保留的警惕。他想了想,“方才端上来时碰到两人间的那位四爷,他原说也?要姜汤,后又嫌闻起来味道?不好,说不要了。不过他只闻了闻,我盯着看,没瞧见他往碗里放东西。”
徐雍启眸色在触及姜汤时深幽几寸,他冲王老汉点点头?,“知道?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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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一走,沈阁乔率先从?衣袖中取出银簪,往姜汤里点了点。
银簪末端未见黑。
沈阁乔有些讶异,抬眼?去?看徐雍启,“是我们想多了?徐雍墨他就是单纯难搞?”
“不会。”徐雍启浅淡摇头?,“许多毒银针是探不出来的。”
他起身,走到墙角窟窿处,在洞口放了点吃食。没多少功夫,一只细瘦老鼠钻出,被徐雍启抓个正?着。
沈阁乔默契无双地端姜汤过去?,倒了些碗中液体在老鼠跟前。
鼠吸吮姜汤,沈阁乔蹲下身子仔细瞧它的反应。
徐雍启站在一旁,垂眼?看沈阁乔,“不怕老鼠?”
“鼠有什么可怖的,”沈阁乔抬眼?看徐雍启,一双眼?明?亮,“人才是最吓人的。”
她又垂眼?,瞧见地上那只鼠已没了动静。
徐雍启垂眸,脸上依旧是平静淡薄神色。
“死了。”他说。
沈阁乔抿抿唇,手还捧着碗边,有些心疼地开口道?:“我去?把姜汤倒了,只可惜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徐雍启却拦住沈阁乔动作。他弯腰,接过那个土陶碗,唇角勾起一个冷锐弧度。
他冷笑道?,“倒了多可惜,谁动的手脚,谁将它喝下去?便是。”
沈阁乔抬眼?,徐雍启眉尾处的疤痕蓄了将将喷薄的煞气。看起来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