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新买的书分门别类整理好,将那些有些受潮的旧书暂且摊在殿中晾着,便听见殿外一阵嘈杂,旋即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声音大的像是要把那门强拆下来。
沈渊循声抬头望去,见是个脸生的将军,高大得如同一扇门,堵在殿门口便有山雨欲来之势。
他有些疑惑,不知这人所为何来,客气地询问:“这位将军,突然登门,有何贵干?”
伏虎扫了殿中一眼,吞了吞口水,对着满殿书犯怵,感觉这些书上的字通通变成了虱子,全都爬到了他身上咬,浑身都开始刺挠。
他知道,他们陛下虽然也没多喜欢读书,却很看重书。
他今天要是敢在这儿耍横把这些书全毁了,陛下转头就能揍得他亲娘都认不出来。
记得以前他们都跟着太傅读书时,他和陛下这两个最不爱读书的常常一起被罚抄书。
明明陛下一边抄书抄得昏天黑地,一边恶狠狠地说要把老头儿的书全撕了。
可等他真的去撕书,却被陛下揍得鼻青脸肿,还被逼着把撕掉的书一张张粘好,粘不好不给饭吃。
让他粘书,这不是逼着张飞绣花儿嘛!
那次被折腾得可太惨了,到现在想起来他还浑身疼。
这小白脸儿够贼啊!专往人七寸上踩。
不行,输人不能输阵!
但他失了踹开门大吼一声壮声威的先机,只能学着陛下摆出目空一切的架势,鼻孔看人,上下扫视他一眼:“你就是陛下带回来的小白脸儿?”
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他才不怕他呢!哼!
沈渊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你说他有规矩吧,他一脚踹门且出言不逊;你说他无礼吧,人家老实站在门口不乱闯,看到里面晾着书,也不会进来故意捣乱。
这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沈渊一头雾水,对眼前的情况满是不解,依旧客气有礼地问:“恕在下失礼,敢问将军是何人?”
“老子叫伏虎!”伏虎中气十足地自报家门,又想起段曦宁以前要吓唬人还会把身份亮出来,又补充了一句,“期门军统领是也!”
“伏虎将军,失敬。”沈渊客气有礼地询问,“不知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说完他又觉得,对方好歹是期门军统领,让人一直站在门口颇为失礼,便摆了个请人的手势:“伏将军可要进来喝杯热茶?”
他不太明白这位伏将军为何一直在门口站着,像是不敢进来的样子。
他这殿中虽晾了不少书,却并非无处下脚,留出来给人来回走动的地方还是很宽敞的,不用怕踩坏书。
伏虎又朝殿中扫了一眼,感觉浑身难受被满殿的书怵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都快忘了自己是来找茬,要给这小白脸儿点颜色看看的,反倒像被对方收拾了。
他心里给自己壮了壮声威,拔高声音道:“小白脸儿,你装什么装,摆这一屋子书给谁看呢!”
沈渊不解,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平和地解释:“自然是我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