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难道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意看着小姐嗔了她一眼,捂着嘴笑了一阵才回禀道,“您刚歇下,大少爷便被老爷请去了前院,行色匆匆的,不过走前还派隋嬷嬷送了好些东西,还嘱托让您多休息,必是心里挂着您的。”
桐君低着头被一言一句说的一颗心握紧又放开,甜甜涩涩,滋味复杂。
心里惴惴不安事情能寻上他,必是不得了的事情,他从昨夜便未好好休息,也不知身子是否受得了,毕竟她休息一番,还如此困乏,又忽然想到她是累及他的罪魁祸首,忽然心思又飞到衣下那坚硬如铁的身体来,一时之间,心绪多变,竟将她拨弄的有些割裂。
看着前方进进出出的人,担心被人发现异常,遂停了两步,收敛着心神。
刚欲迈步,听着后方熙熙攘攘的声音,一群人眨眼到了跟前,为首的静安公主,其后的李夫人,倨傲站在她面前。
桐君不想生事,俯身请安,“静安公主,李夫人,安好。”
一声哼笑,然后静安公主漫不经心说道,“起吧。”对着身后众人说道,“也不晓得三嫂如何想的,什么猫呀狗呀的,也能上的来台面。”
李夫人接上了话,鄙夷道,“主要还是有人不自知,以为给了两分颜色偏蹬鼻子上脸。”
李夫人衣服被拉了拉,上前半步拉开距离不予搭理身后人,厌恶扫了一眼,细腰肥臀,就是这般狐媚样子勾引松儿失了主见,居然还和她这个母亲争辩,以前松儿从不悖逆长辈的话,更加坚定认为是她唆使的。
桐君置若罔闻,退步到一边,几道不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两息后锦衣华服从眼前经过,抬眸间和李兆松对上,他只往后歉疚看着她,然后梅枝低声禀了两句,忙不安抬头看向前头母亲。
桐君眼下有魏鸷倚靠,再看静安公主的手段,便有些看不上,张牙舞爪,以权压人罢了,而李夫人的咄咄相逼,更是浅显意见,无非是看不上她,以前她想借着李兆松脱离魏府,所以多次忍让,此刻无所求便无所畏惧,只是想着李兆松,便心底有些歉意。
只能找机会,与他说明白,好聚好散。
进了院门,桐君将身上的粉红色云锦斗篷解下递给如意,里面穿的同色薄夹袄,下身百褶裙,步钜微动生莲花。
她虽站在角落,甫一进入屋内,如春风拂河面,冰融水流,气氛刹那一松,俱都看来。
上首魏老夫人眉头微皱,不喜她如此张扬,她以往谨慎行事知晓收敛一脸春色,难道这几日受了什么刺激,就这么毫无掩藏便放了出来,各位夫人瞧了又瞧,带着些警惕,心想这么个没有关系的绝色放到府里,一不小心便会惹了事端,思及此心里是凛了又凛,打算回去敲打一番。
魏云安对着她点了点头,友善笑了笑,桐君回之一笑,自上次廊下一事,两人之间关系莫名亲近了些许。
她寻了偏屋坐下,看了片刻,才晓得魏云礼到现在还没有回府,且侍卫遍寻不到,昨日被魏鸷训斥一番后回府才是,且即使心有怨愤不回,但明知今日践行,也该露面了,总不会到这般狂妄无知的地步。
看着一个个奴才上前禀告前院情况,到了最后,魏老夫人脸色不佳,大步出了院门,后面三夫人泫然欲泣早失了力气,被丫鬟搀扶着跟着出去。
刚才还热闹的院子一静,丫鬟仆役俱都面面相觑,察觉必是出了事情,站在原地等着吩咐。
“该忙什么忙什么!”大夫人高声吩咐完,去了另一边偏殿坐着,脸色平和只有威严看不出担忧。
桐君遥遥望着,第一次仔细认真看着大夫人的面相,双眉细长,眼窝深陷,眼角偏下,面相便有些刻薄,加之不见喜色,冷眼看着人时总是带着狠厉。
大夫人是陇西王爷的嫡长女,前往属地之时已到了十岁的年纪,之前一直生活在太后身边得其教养,进退有据,行事大方,在京城内名望很好,若不是当时的宫闱之乱,当时身为十皇子的陇西王爷在军中难以脱身,光景帝必登不上皇位。
传言压制不绝,甚嚣尘上,十皇子一身素衣进了宫廷,在百官面前涕泪横流,泣言有人搅弄风云,看重光景帝重视情义孝道,以此相胁罢了,他已得兄长照拂,身为幼弟也要为兄长解忧,故此,母后身子已康健,特启禀圣上将他封地定位陇西。
此言一出,百官喧哗,陇西之地离之京城上千里,且常年风沙漫天,干涸缺水,且与回鹘部落相接,回鹘人茹毛饮血,嗜杀成性,时不时在边境之地生乱,众人暗叹此地凶险,觑着上首光景帝作何定论。
光景帝连说两句不可,沉吟片刻略有难色,十皇子跪地不起身,直呼求圣上成全,还言他生性爱好旷野之地,封地可让他策马扬鞭疾驰,加之为君分忧,一举两全,且是他真心实意,并不作伪,最后长久伏地,求圣上成全。
朝堂之上久久无声,光景帝最后道兄弟相聚时日短,可稍后再议,十皇子只得无法,月余后,下诏令,敕封十皇子为陇西王爷,赏赐披帛金银,奴仆婢女千人。
只听说前往封地一路环境恶劣,随之奴仆死亡半数之多,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五年后一次宴会,太后看到魏府嫡长子清秀俊朗,温润谦和,笑问哪家儿郎,下面婢女回道是魏府大少爷魏正钧,太后听了默了默,眼中有些可惜,转了话头,不经意间喟叹一声,“我家念东也不晓得是否婚配。”
有人看太后神色落寞,心想必是思念亲子与孙女,忙劝说道,“陇西郡主正是芳年华月,蕙质兰心,王爷多留些年岁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