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像是透过文字看到了那位女士在夜深人静,在新任丈夫和孩子睡下之时,坐在书桌前捻着笔深思熟虑,期许自己的孩子看到这封信露出愉悦的笑脸。
她又哭又笑,看起来竟有些癫魔。
许柏舟慢慢抱住她,柔声说:“如果没法接受那就不要接受它,我告诉你这些事其实也只是想和你说永远都有人在爱着你,包括你的母亲。”
“可是我讨厌她,”许念啜泣道,“我真的好讨厌她,她凭什么把我们丢下来。”
许柏舟低下眼皮道:“因为那时的环境容许不了一名死去丈夫的年轻女子带着三个尚且年幼的小孩。”
这个世界对女人的偏见很大。
尤其是对一名寡妇。
许念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还是好伤心啊。
她天生就成为了一个小偷,要去窃取别人的妈妈来拼凑她的幻想,来填补她的眼泪。
她的妈妈从来不是她的妈妈,她认为自己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过任何爱,于是她开始恨。
恨意弥补了她空虚了十几年的心脏。
可是现在恨意也要变成虚无了。
许念紧紧抱着许柏舟,哭嚎得很厉害,许铭被她的情绪感染,最终也选择依赖他的哥哥。
许柏舟柔缓下声线,轻轻拍打他们的脊背,“我们一直被困在一个圈里,现在该走出来了。”
他露出一抹温水般的笑容,慢慢地计划着未来:“等铭铭高考完后,我就在北京买套别墅,念念的高中就在那里读。”
“这边的话……”他惆怅了一会儿,又很快调整道,“可以在一些重要的节日回来。”
他把其中的艰难简化,背负掉所有后又转移话题:“现在我们来谈谈第二件重要的事。”
等从书房中出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
许柏舟回到自己的卧室,没骨头似地瘫软在背靠床头的萧凌云身上。
“谈完了?”萧凌云放好平板问。
许柏舟“嗯”了一声,又抬起头来道:“我这么棒,你是不是要亲亲我。”
萧凌云依言贴上他的唇,挑了点眼尾道:“好。”
“你最厉害了。”
戒指(终章)
院里的花开了。
这是萧凌云第二天发现的成果。
沿着围院徐徐盛开的花朵招摇于初夏的风中,红点白,蓝染紫,各色的模样晃动成一条流动的彩虹,引来一只又一只绚丽的蝴蝶。
但有一丛花苞没有赶上这百花争艳的好时节,那是一簇堆在院角的满天星,听许念说,亲自种下花种的是许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