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亭打断他:“范大人的令郎被暗害,应该去找真凶,而不是在本王这里胡搅蛮缠。”
范德海收起眼泪,满脸怒气地看着顾长亭:“看来殿下是铁了心要包庇柳锦言了!殿下难道是抗旨不成?”
范德海从衣袖中抖出一张明黄的圣旨,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看来这范德海是有备而来。
顾长亭不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抗旨不遵,他沉声道:“既然陛下有旨,本王自是不能阻扰范大人,只是此事尚有疑点,柳锦言乃是朝廷官员,此事交由刑部处理,定会给范大人一个交代。”
范德海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宸王硬要拦着,他不可能真的越过宸王进去拿人,以为交给刑部他就没办法了吗?
呵呵!黄毛小儿,还是太天真了!
范德海一拱手:“既如此,还望殿下秉公处理,让我儿早日入土为安。老夫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夜不能寐啊!”
顾长亭冷眼看着他离开宸王府,交代?
这世上敢让本王交代的人怕是没出生!
顾长亭吩咐流风将柳锦言安顿在刑部大牢里,还特意嘱咐道:“他身子不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流风领命。
就这样,柳锦言虽然坐了牢,但是牢房里布置的一切都好,床垫是新换的软褥子,一日三餐都不重样,甚至还有精致的茶点和熏香,就连驱虫药,流风也贴心的准备了,他只是换了个地方养伤而已。
柳锦言嘴角一扯:这要是被范德海知道,岂不是气的当场就要昏过去。
内心深处也同时划过一丝暖流,顾长亭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上坐了下来,心里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范玉在小巷里让家丁围殴他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宸王殿下救下他到回府差不多是一个时辰,那么范玉定是在这一个时辰遇害的。
一个时辰?有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杀害了被家丁保护起来的范玉,并且毫发无损的离开了呢?
是他?
柳锦言想到那个黑衣人,同时又摇摇头。不,虽和他接触的不多,但他并不像这样的人,又没有多深的交情,何必背上一条人命。
柳锦言叫来流风:“流风!你去查范玉离开巷子之后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重点是他常去的地方。”
流风领命。
不多时,就打探了回来:“公子,范玉的尸体是在闻香阁发现的,发现之时,范玉浑身上下被人划了三十多刀,几乎浑身都是血窟窿,等到被人发现之时,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闻香阁?”柳锦言喃喃道:“闻香阁是案发现场的话,那范德海为何一口咬定是他害的范玉呢,那里的人都能作证,他那天并没有去过闻香阁。”
“为什么范德海一口咬定是我杀的范玉?”
“据说是范玉那天带出来的家丁口供,说亲眼见你勾引他家公子,随后避开他们,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流风如是说。
柳锦言略一沉吟:“那就更不对了,那天的家丁都知道我脚上有伤,怎么就咬定了是我呢,不能是别人假扮的我吗?”
流风继续说道:“那家丁一口咬定那人就是你,听他的描述也半分不错,连脚上的伤都形容的一模一样,而且当时不止他一人看见了,有别的家丁能证实他所言非虚。”
柳锦言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说道:“流风,今晚能不能带我去见范玉的尸体?想来他还没有下葬。”
流风一惊:“公子,你是想?”
“随我去验尸。”
当夜,柳锦言就在流风的掩护下见到了范玉的尸体,范玉的棺材正停在范府的宅子里,夜已深,除了有两个守灵的之外,并未见其他人。
流风将那二人打昏,开馆查验范玉的尸身。
尸体放了不过两日,范玉脸上已呈青灰之色,柳锦言扒开他的衣领,看向他脖子上那一刀,这一刀伤到了主动脉,想来是致命伤。
其他各处的伤痕凌乱,仿佛是为了泄愤而捅的。
“流风,你看这个刀痕,划痕是从右至左由重变轻,凶手是个左撇子,而且你看这个伤痕,是长而宽的,若是寻常的匕首,应当是窄而深的。”
“这刀痕倒是有些像菜刀。”流风随口一说。
“菜刀!”柳锦言福至心灵:“你快去让宸王查闻香阁是否有个左手使刀的厨子。既然那人在闻香阁都没引起怀疑,想来应该是闻香阁的姑娘所熟悉的人。”
流风正要带着柳锦言翻墙出去,却见范府突然间灯火通明,门口处拥进来一群家丁,将他们包围起来。
范德海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过来:“柳锦言,老夫不去找你,你到自己找上门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今日谁都走不了!”
说着一群人就将柳锦言他们围了起来。
流风见状不对,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家丁,脚步有力,而且脸上肌肉横生,像是亡命之徒。
他冷笑:“范大人,这是准备动用私行吗?”
范德海却轻蔑一笑:“老夫不过是惩治两个来偷东西的毛贼而已,只怪他们自己不争气扛不住。”
柳锦言见他铁了心的不打算放过他,他站出来,护在流风身前:“范大人,你想杀的是我,流风跟此事并无关系,你放他走,我留下来任你处置。”
流风急道:“公子不可!”
范德海可不吃他这套:“柳锦言你倒是大言不惭,放他走岂不是放虎归山。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