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梦醒,他就消失了,无影无形。
可胸口持久地发烫,呼吸也难以平复。
闵致怀疑自己可能有点不正常。
第二天的工作室里,容光焕发来上班的朱明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闵致对着化妆镜,手里举着枪一样的东西,怼在自己的耳朵上。
朱明朗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冲上去:“老老老老老大!”
闵致轻松把他挡开,皱眉问:“干嘛?”
“你、你……”看清闵致手里的玩意儿只是耳洞枪,朱明朗仍不肯撒手,急得满头大汗,“不能打!你怎么突然又要打耳洞了?你不是说基佬才打右耳吗??”
闵致静默一瞬:“左耳太挤。”
“太挤……不是,这不是一回事儿啊。挤的话就别打呗。”朱明朗老妈子似的连声劝,“别再打了,你忘了因为这些耳洞,拍戏化妆的时候有多麻烦吗?特别是古装戏……”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叛逆,就回去玩你的摇滚!!”
岂料今天的闵致脾气好得不像话,话说到了这份上,那眉眼仍旧平平静静,睫毛耷拉着,藏着心事的模样。
“不打右耳,那打唇钉?”
“……”朱明朗沉默几秒,“要不你打我吧?”
两人在沉默中对峙了三分钟。
今天的闵致意外地好脾气,但也异常执拗,油盐不进。
“不打个洞……”
他不肯放下耳钉枪,抬起另一只手,隔着胸膛,按住跳动的心脏。
“我感觉这里就要爆炸了。”
“……”
这大爷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你打在其他看不见的地方,行不行?”朱明朗无可奈何退了一步,“比如肚脐,或者再往下……那什么的。”
匪夷所思的,闵致居然点了下头:“嗯,说的也是。下次吧。”
朱明朗:“……?”
席冷租住的小区附近还是那破破烂烂的模样,白天比夜里看着更加破败凄凉,连散步唠嗑的老人家也不见几个。
闵致戴着口罩,开门下车。
刚在无人的小区里走了几步,忽地迎面而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发现前方戴口罩的人,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毫不客气,招呼都不打,对着闵致举起手机就问:“喂,你见过这个人没?”
闵致本不打算搭理他,不慎瞥出去的一缕目光,却被那手机屏幕固定住了。
他微蹙着眉,看得专注,男人再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
“你有没有见过他?他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照片里的少年身着高中制服,却不太遵守校纪,刘海过了眉,半掩着精致的眉眼,肌肤苍白得近乎病态,显得阴郁而生人勿近。
凌乱的头发像是烫的,但闵致很清楚,那是天生的自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