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他们,其他的当地人也瞧不起他。
于是他憋着一股劲儿地闯,就为了有一天能被他们认可,被所有人认可。
终于有一天,在歌舞厅打杂的他遇到了贵人。
对方是一个有钱的老板,和人谈生意到深夜,喝得醉醺醺地分别了要离开时,正要上车,绑匪冲了出来,傅人杰也冲了出来,救下了这个老板。对方知恩图报,又见他有点谈吐见识,就留他当了自己的司机。
“司机”这个身份乍一听起来不怎么样,可得看是谁的司机。有钱人的司机往往就是他的心腹。
傅人杰终于得到了他所渴求许久的岳父母与其他人的尊敬,可这对于他而言远远不够,他还想要更多,那他就得付出更多。
某天,老板坐在车上等堵车的时候对他抱怨起最近的生意不好做,话语间提及了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大富豪陶沛。
陶沛不止是有钱,他还有势力,年轻时下南洋闯荡过,黑白两道通吃,傅人杰的老板在他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这不是老板第一次为这个事头疼,也不是第一次向傅人杰倾吐。实际上他并不指望区区一个司机能给他什么有效建议,只是发泄发泄。
而一向沉默寡言充当可靠树洞的傅人杰首次接话,操着半生不熟的港岛话说:“老板,我听其他司机聊天的时候说过他……或许,从他的太太入手呢?”
老板一怔,沉默了会儿,让傅人杰细说。
傅人杰琢磨这事儿已经很久了,还特意买了很多报纸周刊来研究。他知道陪陶沛发家的原配太太深居简出、体弱多病,而陶沛很疼她,这些年来以他的身份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偶有传说他的绯闻,马上他就会澄清。
傅人杰的意思就是弄个人混到陶沛他太太身边去,让他太太吹枕边风。
这倒也是个办法。老板想来想去,觉得不妨一试。
傅人杰就借机把自己的老婆乔雯推了出来。老板自然看出了他的私心,却并不在意,顺水推舟,互惠互利。
在老板的牵线搭桥下,乔雯成为了陶太太的贴身看护,却不知怎么看着看着就看到了陶沛的床上去,成为了对方的情人。
原来陶沛不是不近女色,也不是对太太专一,他只是心里有着一抹难以忘怀的早逝的白月光,因而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劲,就顺势成全糟糠之妻的体面。
——而乔雯,与陶沛的白月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陶沛就再顾不上太太的体面了。
一切的事情都被乔雯说成了是陶沛对她的胁迫,拿她的丈夫和儿子、父母来逼迫她屈从。至于真相是否如此,谁又知道呢。
而傅人杰一直将自己扮成世上最忍辱负重的人,其实当时他也是心动的。
陶沛没有白睡他老婆,不仅给了那个小老板想要的生意,更是提拔了傅人杰,让他从一个小司机飞跃成了傅总,有了自己的公司、厂子。
只要傅人杰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陶沛就会赏赐给他许多便利当做补偿,其他人也会看着风向而主动地讨好这只绿毛龟。傅人杰就这样因为老婆的情夫而平步青云起来。
傅椎祁很小的时候见过父母吵架,相互指责对方的无耻,对此傅椎祁只觉得好笑。明明都很无耻,天生的一对。
保姆晓玲很快将早就准备好了的菜端到桌上,王小蜜去书房叫傅人杰,进去的时候她看似是无意地把门带关上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什么没有,反正是过了五分钟才跟傅人杰一前一后地出来。
傅椎祁充满恶意地想,对于傅人杰这个年纪来说,五分钟可能打一炮还有得剩,剩三分钟可以让王小蜜用来吹枕头风。
乔雯目不斜视地先入座了,坐在主位旁边,傅人杰接着就坐到了主位上。
傅芎昊刚刚已经先吃了饭,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傅斯颐问他还吃不吃,他说不吃,傅斯颐就随他去了,收回目光瞥了眼正要坐到傅人杰另一边的王小蜜。
王小蜜接触到傅斯颐的目光,动作一僵,犹豫了下,隔了个位子出来。
她可以无视乔雯,却不敢得罪傅斯颐。
乔雯如今表面上看起来依旧端着,可内里是个空架子,陶沛早些年放她回到了傅人杰的身边,容忍她被傅人杰关起来生了小儿子,其实说直接点,乔雯被陶沛抛弃了。
所以乔雯扭头死死地扒住了傅人杰,又哭又闹,时而扮可怜,时而撒泼,一下子跪在地上求傅人杰给她点体面,一下子又指责傅人杰不该过河拆桥,一下子威胁傅人杰,说别以为咱俩离婚了是我自己没体面,倘若咱俩离婚,就坐实了那些传闻,你傅人杰也彻底没脸!一下子又利诱,说那个人还没死,再老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能继续给傅人杰提供好处。
加上大儿子傅斯颐从中周旋,傅人杰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破鞋的回归,还特意生了傅芎昊。
这些都是王小蜜和傅人杰恩爱缠绵时傅人杰告诉她的。
虽然傅人杰的本意是为了让王小
蜜别再吹枕头风指望他离婚娶她,但也同时露出了傅人杰对乔雯的真实态度。
王小蜜除了要不到名分,在别处是占上风的,所以她当着乔雯的面并没多少忌讳,乔雯也不敢和她撕破脸,顶多是拿她当空气,因为乔雯都不敢想如果和她闹起来,傅人杰会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