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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但那天艳阳高照,没有雨。

三、我不知道

这个画面里该不该有一只鸟?

摄影构图中留白的艺术是一种玄学。有时候无剩于有,有时候则反过来。我曾经架好了三脚架,拍下一处峰峦,要走的时候又踌躇,这片天空是否缺少了一处画龙点睛?我等待一只鸟落入我的取景框中,这个过程持续了五个小时。

最后成片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最初没有鸟的那个画面。

倒也不好说我白费了多少心机,只是有还是没有,要有过才知道。

可惜世界上大多数选择都是单程的,非黑即白。

遗憾总是有。

这个结局是不是最好的结局,我不知道。

很多人说影像是摄影师心境的产物。

世界总被我们用来寄托某种情愫。诗词中,诗人对每一处风景描绘大开大合,实则是在隐喻某些不可言说的事物,按现在的话来说——暗戳戳地想内涵什么。“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种种种种。

文字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但摄影师基本上很难有机会说出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人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画面落入眼中第一瞬间的冲击,在那个瞬间它给你带来怎样的情感就便是怎样。

总有人来告诉我说从冈仁波齐那套图中读懂了很多。但其实,按下快门之前,我转山的时候几乎快要死去,完全没功夫想太多。

我近几年总会想起拍漓江时候的场景。

都好多年前了,我那会儿还年轻气盛,包了条船和船夫两人到水面中央。

那是满脸皱纹,寸头白发的老人,皮肤黑黄黑黄,阳光照过来的时候会返出一层油光。

我照相机还没拿出来,老人见我大包小包扛上船总不得多看两眼。

“妞子,乘船干嘛的来?”

我在船头,他在船尾。我们隔了一整条船。

我隔空回他:“流浪啊。”

他皱眉眯了眯眼,眼角裂出无数条缝,“什么?流放?”

我扯开嗓子跟他喊:“流浪!”

“流放?”

耳背。

“流浪呐——”

“哦哦哦,流浪啊,你们年轻人就是新潮。”

我那时颠来倒去帮他纠错,然而这个场景要是在今天,或许他一开口说流放的时候,我就应下来说对,你说的对。

到底是流浪还是流放?

我不知道了。

四、一秒钟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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