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骂过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转念想到孟姨娘那个惨样,也明白无忧不可能不管。
遂等着南荣氏给她铺台阶下,偏南荣氏今儿始终没说话,略显尴尬地干咳几声:
“你觉得呢?可否答应?”
“连老爷都纵容她,何必给她找不痛快呢?
反正人在眼皮子底下,想怎么揉搓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也是,老爷还在书房等着她呢。
这不安置好那脏东西,她能去吗?
罢了,把那贱人丢去耳房吧,若是敢跑,别怪老身翻脸无情。”
南荣氏毫不意外地笑了笑,柔声宽慰安抚好老太君,命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才不慌不忙往回走。
出门正巧遇到王二家的来送牛乳茶,她把人拦下,要了一碗,喝舒爽了,才踱步往戒室走去。
回来看到门锁了,摆弄了两下,没好气地嚷着:“燕嬷嬷哪去了?这怎么锁了门啊?”
无忧听到说话声,转身往外走,便听到看守的婆子小声道:“嬷嬷去拿衣服了,十一娘子在里面。”
于是,南荣氏便隔着门说:“十一娘在里面吗?”
“我在,三婶说吧。”
“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锁里头了。
那个,老太君允许了,可以去旁边的耳房暂歇。但老太君也要你一个承诺,若是那女人不见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要由你承担。
十一娘,你可愿意?”
“可以。”
“等一下,三婶,架子上那男人是干什么的?哪个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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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氏本不愿多掺合,思及连老太君都先怀疑是她动地手脚,加之何三的事在前,一股脑儿说的仔细:
“他哪个院子都不是的,是几个月前招来的木匠。就请期之后,为了给秋娘备置嫁妆,特地找的几个木匠之一。
平日就在后头杂院做家具木活,一前一后这都能勾搭上,我也是……”
说着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听到门里的咳嗽声,方讪讪止住了嘴。
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无忧拧着眉算时间,心不在焉道:
“不是府里的人,你们也敢下这么狠的手?他万一死在这儿了,家里人不会来找吗?”
“起初没人打他,他非要多管闲事,还想动手,可不就……”南荣氏及时止住了口,“吓着你了吧,这老太君大雷霆,谁敢劝呢?”
无忧从这只言片语猜测可能是这男人护着孟姨娘,追着问:“他会武功吗?”
“武功?能挥拳头,应该会打架吧,力气倒是挺大,干木活的嘛,有劲儿,几个人才把他压制住。”
“行,我知道了,多谢三婶跑一趟。”
“哎哟,你这孩子啊。”
南荣氏想到无忧维护自己的那几句,心里有些软,禁不住劝她:
“三婶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管了。你不当家,不知这里面的厉害。
这种事沾上没好处,你也快说人家了,万一让人知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求旁人理解,但求无愧于心。”
南荣氏愣了下,看见燕嬷嬷回来了,也不再多说。
燕嬷嬷让丫鬟收拾出一个包袱,带着两个大丫鬟回到了银杏院。
她没有直接把人带到戒室,让两人在院中等候。
听到老太君允许换房之后,与看守的婆子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人抬到了耳房。
鸣音和落竹看到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孟姨娘,皆是一怔愣。回过神来,赶忙听无忧吩咐,打水,擦洗,清理伤口,上药。
三人好一通忙活,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伤处都处理完。
孟姨娘一夜未睡,早已筋疲力尽,饶是疼得难受,终是合上了眼皮。
见孟姨娘睡着了,无忧让落竹守着门,让鸣音回去拎一些银丝炭,把屋里烧的暖一些。
自己则打算去会一会那个无辜又不无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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