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有对应的魔族汤药,这些汤药的原料在魔族的地界里都有。”临术的话语顿了顿,“只是看如今魔族这乱象,尊上需要汤药一事,恐怕并不合适让底下的魔君们知晓。”
这事情可真乱啊。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仙族那边恐怕没几日也要向魔族进攻了吧?
姜白的视线落在阮逢年的脑袋上面。这样来看,阮逢年倒是有点她印象里阮阮女鹅的样子了。他好像并没有欺骗她,反而曾经把整个魔族的事情都和她说了遍。只是她一直以为是一个仙族小世家的事情罢了。
“姐姐,临术。”阮逢年骤然抬起来了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充满了委屈的怨念,“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血脉返古了身体难受得要命,意识也偶尔会被识海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攻击……但是,我没有傻。”
姜白和临术:“……”有道理哦。
眼前的少年魔尊依旧是身强力壮,身上的魔气也是一如既往的雄厚。姜白看了看他,又用余光暼了暼这屋子白墙一角贴着的一整张魔族舆图。
纤细的手指指腹抚摸在了那舆图之上,惹得白皙小臂上堆叠着的金钑花钏碰撞在了一起。
“我想,我兴许有一个浑水摸鱼的法子能解决眼下的危机。”姜白的手一手,藏在了那宽大的袖子里。
……
魔族魔尊嚣张跋扈,掳走了那仙族小姑娘,终究是惹得了仙族众怒,扯了旗子意图讨伐阮逢年。
与魔族獨有利益关联的魔也因而学着仙族搞起来了“魔要知恩图报”这一套,一些魔君还尚且在观望,另一些胆子大的,居然趁这个时候斩杀了魔使拒绝进贡,隐隐有叛离的迹象。
一时间,阮逢年好像真就是那个魔族仙族上上下下魔魔仙仙都厌恶但惧怕的暴君,声名再一次狼藉到了一个夸张至极的程度。
身在故事中的姜白情绪相当的微妙。她行为做事谨慎,故而已然在前去魔族时将自己名下的产业安排得井井有条,让许多对她产业垂涎已久的世家根本无处下手,也让得姜白有时间将心思放在魔族这边。
阮逢年被污蔑得太惨了。
姜白心软了。
如果眼前遭此污蔑的是她家的软软女鹅,她定然是会气得炸毛,然后跟她那不要脸的伯父、吸血的魔君以及趁火打劫的敌族杀他个七进七出。但是眼前是阮逢年。她和他的母女感情好像并不算清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姜白承认自己对弟弟就是有偏见,就是有在意他身上浓郁的魔气,就是害怕这个弟弟和姜朗一样,就是害怕重蹈覆辙。
可是那是阮阮啊。
就算不是香香软软的女鹅,但他也是会对着她甜甜地撒娇并且很在意她的软软啊。
她真的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姜白拢了拢轿辇窗中的薄纱,偏头看了看外边魔族地界的情形。
她现在正坐在轿辇之中,而那个被众仙众魔唾骂着的阮逢年,则是坐在她的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身上却始终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本来雀头色色调有些华丽的轿辇,愣是被他身上这种奇怪的气场氤氲成了“阴暗地爬行”。本来是魔尊和仙族小姑娘美美出游的爱情甜剧,愣是变成了男魔和女鬼的百鬼夜游。
“没事,当魔尊的哪有不发疯的。”姜白拍了拍阮逢年的肩膀,“既然阮阮注定要发疯,那我们不如借着发疯的时候实力提升,把阮阮身上的这血脉天赋发挥到极致。”
“仙族现在尚且人心浮动,打得也不是真的要进攻魔族的主意。所以我们先来解决这些属地上的魔君,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地界上唯一的主人。”在这个时候,还可以顺利成章地替阮逢年寻药。
姜白理智地说着。
阮逢年在一旁专注地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
他轻笑了一声,刻意露出来了自己尖锐的虎牙。嫣红的唇色配合着凉薄的气息,让这毒美人看起来像极了这仙族美人身旁的一只恶犬:“我会尽力凶一点的。”
那仙族姑娘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漆黑的碎发与白皙的手相互映衬着。而他那碎裂的瞳孔,视线始终克制得与这只手黏连着。
作者有话说:
应该即将完结。
装凶
◎“他们真是母女情深”◎
獨的失踪并不影响魔族的动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胥丧魔君就是其中正在观望的一株墙头草,就在等着看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我和獨接触过一段时日,此人心思缜密又把持着魔族上上下下多年,虽说尊上魔气强劲,但我总觉得他的行事太没有章法了,恐怕当不起这魔尊之位。”崇楷魔君这般和他说着。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胥丧魔君说道,“獨之前暗示过我,告诉我说我们那尊上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我也曾听闻,我们的尊上杀伐无度,不仅好男色还喜好他人的妻子。依我看,这一次獨的失踪恐怕可信度并不高,他大概只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成为压垮魔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魔君聚在一起,互相之间悄然交换着神情神色,然后不住地点着头。
他们此次相聚就在魔梅那片林子的不远处,这使得獨不仅可以将这几大魔君尽收眼底,还可以把他们谈话里的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
“獨果真是为己计之所谋甚远!”
“他现在应当是正稳坐幕后,静待魔族混乱,魔尊大失方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