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道:“如何?”
赵倜道:“惯听有七十二绝艺,敝帚千金,却是可笑,少林之人哪个能够练全?千百年后,沧海桑田,世事交替,还能够剩下几本?”
本因闻言道:“赵施主于武道亦有所得?”
赵倜微微一笑,本因摇头道:“却是老衲失言了,当年大宋太祖皇帝一条盘龙棍棒,棒打四百军州,三十三势无名长拳,打得天下多少英雄隐居,豪杰避世,赵施主怎会对武道没有研究呢。”
赵倜闻言怔了怔:“本因大师说……三十三势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又名大红拳、洪拳、砲捶,炮拳,后世称谓六大名拳之,百拳之母,但无论后世所传,还是赵倜在宫中练习,都是三十二势,而本因口中却说三十三势,心下不由疑惑。
本因道:“老衲可有说错?并非三十三势太祖长拳?”
赵倜沉吟道:“大师从哪里得知太祖长拳三十三势的?”
本因道:“天龙寺中有段氏先祖遗留笔记,至道广慈皇帝与大宋太祖皇帝乃为同时代人,曾经在年轻时去过中原大地,回来后晚年写下过一本手书,里面说起。”
赵倜知大理至道广慈皇帝就是段思聪,与宋太祖乃是同一时代人物,他道:“广慈皇帝在中原时与太祖打过交道?”
本因回忆道:“笔记上没有细提,只道太祖拳法惊人,三十三势无名拳法,打得天下英雄隐世。”
赵倜吸了口气,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在宫中这么多年,从没听过太祖长拳是三十三势!
太祖太宗真宗仁宗等等皇帝的起居注,他全部看过,没有哪个提到太祖长拳三十三的字样,宫内民间全都是三十二势。
难道段思聪记错了?晚年时候老糊涂了?
本因道:“广慈皇帝好武,曾被后人誉为我段氏武痴,在笔记之中对此拳法推崇备至,便是言说……我大理的一阳指也难比上此拳。”
赵倜双眉扬了扬,这么看来绝对不可能是段思聪老糊涂了,肯定其中藏有隐情,看来回东京之后还得找高太后询问。
“太祖拳法我未得其中精髓。”赵倜缓缓摇头。
本因笑道:“武学一道,继往容易,开来何其艰难,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几人可以做到,大凡晚生后学,几个能有开创者更厉害,乎于心,起之于感,后学者不过有样学样,按图索骥,怎能十成十的融汇进去。”
赵倜颔:“大师高见。”
两人继续聊论武学,又是一个多时辰,赵倜起身告辞。
接下时日,他几乎天天到访天龙寺,与寺内僧人混得熟稔,和本参本观本相等和尚也都结识,与本因交谈更是方方种种,不再限于佛书经本。
他每天也都去无为寺,却一直没见到木婉清来,便说了形象,叫周侗在那边等候。
这一日,与本因刚聊没多久时,忽然本观进门,冲赵倜露出歉意表情,然后向着本因道:“师兄,枯荣师叔叫你。”
本因闻言与赵倜告了个罪,起身出门离去。
赵倜不由沉思,怕是鸠摩智约定之期临近,天龙寺诸僧想不出办法应对,心中开始急了。
本因半晌之后回来,进门便是一脸苦笑:“赵施主,寺内有些事情,以后怕是不能长久闲聊了。”
赵倜皱眉道:“本因大师愁容展现,出言意外,莫非贵寺遇见甚么难解困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