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杀人诛心。”赵才附和道。
“哼,我飘红院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沈老板冷笑道,“办事。”
“是,老板。”
……
从飘红院拿到了工钱出来,陈鹏又陷入了两难。
这笔钱,不仅不够给李薇做安家费,甚至连她交给师爷的那笔零头都不够。
自己想要跟飘红院那些脏活划清界线,可眼下即将面临新的问题。
没了沈老板的庇护,他和牛大力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去服徭役。
想打点官差,还是要钱。
算了算身上的全部家当,连一两纹银都凑不齐。
花了几文钱,买了些炊饼,陈鹏只吃了两口,觉得味如爵蜡,便丢给了牛大力,牛大力也不嫌,大口大口的啃。
陈鹏想起破宅里没有粮食,只有前任屋主养猪剩下的陈年细糠,那小寡妇该不会饿死家中吧?
接着,陈鹏便带着牛大力,一边在县城集市里闲逛,一边寻找着商机。
县城里的喧闹,让陈鹏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仅一墙之隔,城外围村饱受徭役之苦。
但这
丝毫不影响城里富贵人家的载歌载舞。
一番打听下来,只感叹这世道没多少活路。
学着别的穿越者搞蒸馏酒?
人酒家不是傻子,买超过一坛都派人跟着你上门。
自己买材料酿吧,周期又太长,酒没发酵出来,人先饿死了。
而且酒家几乎被官营的垄断了,哪有平头百姓什么事?
提纯盐、糖这些战略物资,又是会引来杀头大祸的行当。
烧玻璃?建造高炉的投入和周期,同样望而却步。
然而,正当发愁之际,他发现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待在家中织布的老妇,都会立马将大门紧闭,把自家小媳妇护了起来。
“有了有了。”陈鹏兴奋的拍着牛大力的肩膀。
“有啥?”牛大力顺着他的目光,“这家的小媳妇长得也不咋嘀呀……”
“什么小媳妇?”陈鹏给了他一后脑勺,“随我来。”
小媳妇长得俊不俊他没看清,但妇女们织布的行当给他看到了。
那是一种叫做腰机的工具,把经纱一头绑在木棍上,另一头绑在女织工的腰身上。
妇女们席地而坐,双脚蹬住木棍使经纱紧绷,然后用棍子将经纱按奇偶数分为两层。
再用骨针之类的工具将纬纱穿过去,往复循环就织出粗麻布来了。
只是看她们手动穿经打纬的纠结程度,那速度不说多快吧,简直就是折磨。
陈鹏记得,方才路过布坊的时候,看到有富家小姐以三百文钱的价格,购买了一匹粗麻布
,用以给下人裁衣。
而这个价格,比粮食还要高。
要知道即使饱受花石纲祸害,一斗大米的价格也不过百文钱。
仔细一想也是,在织布机被发明出来之前,粗麻布只能通过这种落后的人力织出。
算上织布后的前处理、去浆定型等工艺,寻常女织工一个月都织不下来一匹,这还算是熟练女织工的速度了。
而陈鹏前世就在染整厂打过工,织布机的原理他都懂。
只需一些城外果子林免费的木材,加上少量铁制零部件,就能打造一台跨时代的织布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