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主院,百潼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就坐下了,坐得相当随意。
温元姝也不在意,抬手叫春花上了茶,道:“事情可还顺利?”
百潼“嗯”了一声,一双狐狸眼漫不经心地眯着,声音更是散漫:“我要是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也是白在胭脂巷混那么久了。”
温元姝失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百潼坐直身子,“这几天,我都有在床上留下痕迹,怎么那位谢夫人还没作起来呢?”
难道那位谢夫人实际上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没料到她还有这份心思,温元姝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道:“可能是他每次都会收拾残局。”
叫人直接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一遍,自然就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原来如此……”百潼有些惋惜,“那这位侯爷,倒是谨慎啊。”
温元姝但笑不语。
一盏温茶下肚,她道:“就先这么着,你回去准备准备,怀孕吧。”
她说得太随意,百潼都愣住了,半晌才“啊”了一声。
“夫人,我是从胭脂巷出来的,”百潼提醒道,“我早就没法生育了。”
百潼顿了顿,接着道:“还是说,要吃假孕药?”
“是药三分毒,吃什么药,”温元姝有些无奈,“演戏不会吗?”
百潼恍然大悟:“那会。”
不就是今天睡个懒觉,明天吐两声吗。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不过夫人,咱们这么做,真的能把那位谢夫人拉下来?”总觉得有点简单了。
“倒是不能,”温元姝道,“谢姑娘跟侯府渊源很深,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动的。”
百潼轻“啊”了一声:“那咱们整这一出有什么用啊?”
“伤不了谢姑娘本身,断她一条臂膀也是赚的,”温元姝笑着道,“打虎先拔牙,慢慢来。”
百潼恍然大悟。
见没什么事了,百潼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百潼特意回头看了温元姝一眼,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
匆匆一瞥,温元姝未曾留意。
百潼刚走,温元姝便蹙着眉道:“张妈妈怎么回事儿,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不是留了个尾巴给她吗,还没找到?”
春花挠了挠头:“夫人,痕迹已经留得很明显了,估计也快了。”
张妈妈好歹也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的,不至于那么明显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只怕张妈妈真是老眼昏花了。
说什么来什么,傍晚时分,张妈妈就来了。
她回来得匆忙,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风尘仆仆的。
“老奴给夫人请安。”
张妈妈到底年纪大了,又在外头奔波了这么几天,脸上满是掩不住的疲惫。
温元姝收回打量的目光,道:“张妈妈来得晚了点。”
张妈妈苦笑一声。
走时带着的一队护卫,却在她觉不对时成了阻碍。
她安顿那些护卫费了些功夫,这才来得迟了。
“有劳夫人特意派人照顾老奴那不成器的孙子,”张妈妈跪伏在地,姿态极低,“不好继续叨扰夫人了,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温元姝轻笑:“张妈妈,你也是个聪明人,我有个问题,若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保你孙子全须全尾地回去,如何?”
张妈妈身子一僵,迟了片刻才道:“夫人请说。”
“我跟侯爷成亲那晚,张妈妈亲手给我端来了一碗补药,”温元姝看着张妈妈身子一僵,“是谁让妈妈端来的?”
张妈妈苦笑一声:“夫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