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森的骨头上赫然是两个浅浅的牙印。
废话,你就是条狼,硬邦邦的老牛骨头也啃不下一块来。
余年满心想着要好好处理牛骨头,在自己家的小破院里来回寻了好几趟,好容易翻出一把生了锈的铁锤,和勉强能切动菜瓜的斧头。
她一手拎锤,一手拎斧,这玩意儿好沉啊,以她的小身板,提着都累,别说抡了。
于是余年的目光飘向了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傻子相公。
余昇看娘亲手里拿着凶器,站在院里不言不语地看着爹,忽然一个激灵。
他惊恐地抱住傻爹小声说:“爹,咱们完了!娘买肉是给咱们做断头饭!”
怪不得娘最近特别不一样,对自己和爹没打没骂。
以前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娘一天天的满肚子怨气,撒不到别处去,只能往自己和爹身上撒。
爹是傻子,对他好点差点也觉不出来,余昇可不是。
他天生聪明伶俐,在这家里,自从学会了说话,就学会了看眼色。
前两天娘从外祖母家回来,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还以为娘是真变了,现在看来,娘是早就预备着一家人整整齐齐。。。。。。
“娘,娘,求你了!”余昇哭得嗷嗷的,就差抱着他娘的腿求饶命了。
余年却是给他哭傻了,这孩子,怎么有肉吃还哭上了呢?莫不是馋哭了?
“好好好,娘快点。”余年手里拿着锤子斧头,叫傻相公,“那谁,你过来。”
谁知余昇一听,还当娘亲是要动手:“娘亲不要啊,爹,爹你快跑!”
好个余昇,虽然只有五六岁,身板还够不着余年的腰,却十分勇敢地扑上去,抱住娘的膝盖头,好给爹争取逃跑的机会。
余年被儿子扑过来吓了一跳,连忙两手往外乍着,生怕手上的凶器碰着孩子。
“余昇,你搞什么呀!”
“娘,呜呜呜。。。。。。你要打要杀就冲我来好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呜呜呜”
余昇再怎么勇敢,死到临头不由得不怕,哭得满脸鼻涕泪水,全蹭到余年的裤子上。
“啊啊,”傻子相公不懂儿子哭什么,媳妇儿恼什么,也扑过去抱住余年一条腿,“打、打我,不打他。”
余年又气又笑,好好地上了趟城里,挣了钱买了好东西,这两个倒闹起来。
“都给我起来,没人要打你们,杀你们!”余年一声喝,一大一小僵住。
“真的吗,娘?”余昇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偷瞧娘的脸色。
“真金不怕火炼的真,一百分的真,快都给我起来!”
余昇见他娘说得那般认真,才抹了脸,站到一边。
想想也是,就算要吃断头饭,谁家又会买老牛骨头来做断头饭呢?
父子俩这茬刚好,门口又传来哐哐的砸门声。
余年不禁肚子里直骂: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时候,再闹下去,她可真要发疯啦!
将锤子往旁边一扔,她顺手提着斧头就去开门了,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跟牛婶家借块磨刀石。
“谁啊?”
门板打开,后面的人本来一脸怒意,看到余年手里的斧头后,吓得一哆嗦。
“你,你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