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只是念旧,狠不下心,没别的意思……”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啊!那喝醉了叫那个人的名字也是念旧么!你是一定要等到亲眼看到他们……他们那什么了,你才信吗?”
戴清鸢仍是摇头,神色却越来越慌,“你别这么说他,我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种人,他人很好的,真的很好的,不会这么对我……”
“人都会变的,谁进了社会还和大学时候一模一样啊?那你之前能料到他会跟个男的好上吗?他对蒋梦多好啊,对女朋友那么掏心掏肺的人都能爱上一个男人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秦妍抓住戴清鸢的手臂,说话声都急了,“我说话是不好听,可真的是担心你啊,我昨儿还看了一晚上贴子,那些女人真的很可怜的,我不想你也变得和她们一样……”
戴清鸢苍白着脸,眼睛发红了,嘴里却还是喃喃念着不可能,秦妍还要再说,她却忽然喊了一句,“你不要说了!”
秦妍吓了一跳,神色更是复杂,戴清鸢抓住她的手,用足了力气,哽咽道,“妍妍,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
“我等了他那么久,想了他那么多年……”戴清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想放弃他,我真的不想放弃他……你相信我,他……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不是那种人,他不可以是那种人,我这么喜欢他……大学时候那么喜欢的……我等了这么多年啊……”
秦妍终于舍不得再说,只得拉过对面哭泣的女人,心疼地抱紧了。
当天晚上回到戴清鸢的家,岑深喝得有些多,到了地方便睡沉了。第二天他早早爬起来做了早饭,然后去卧室叫戴清鸢起床,却看她两眼微肿,还以为是昨晚喝多了,便去厨房倒腾了两块毛巾,等她起床了便招呼道,“清鸢,过来敷一会儿眼睛,你眼睛肿了。”
戴清鸢顿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挪过来,岑深也没多想,让她躺在沙发上,放了一条毛巾在她眼睛上,说道,“这是冷的,你手边我放了一块儿热的,你敷一会儿自己换一下,来回换几次就消肿了。”
戴清鸢罩着那条毛巾,没说话,岑深觉得奇怪,倒也没多问,转身要走,手掌却忽然被人握住,握得紧紧的。
“哥,”戴清鸢的声音有些哑,低低说,“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岑深笑了下,握了握她的手,“当然了。”
“结婚了,也会对我好吗?”
“当然了啊。”
“那……我们有了孩子了,你也会一直疼我吗?”
岑深有点莫名其妙,蹲下来掀开那毛巾的一角,笑着看她,“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你回答我啊。”
岑深戳了戳她的鼻梁,笑道,“有孩子了,我只会对你更好啊,胡思乱想什么呢?”
戴清鸢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后自己抓住眼睛上的毛巾盖紧了,闷闷嗯了一声。
岑深觉得戴清鸢哪里怪怪的,问她却又不说,只得讲了几个蹩脚的笑话逗她开心。一直到吃完饭收拾好下楼,他看她开车走了才松了口气,赶紧也赶去上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仍是和昨天一样,一直都心神不宁,无法集中,那感觉就像头脑被自己强行抑制住了,身体却完全失控了似的。
可又有什么值得失控呢?
早就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有本事再让他失控了。
早就没有了啊。
“albert,你的电话响啦!”
岑深猛地回神,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听到……”
一旁工位的女老师诧异道,“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怎么总出神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岑深赶紧摇头,抱歉地笑了笑,拿着电话出了门,“喂,您好,哪位?”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岑深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可里头传来的男声却干脆地问,“是小岑吧?”
岑深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把电话挂断了,可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手掌一抖,脑子空了一下。
“小岑,我是温岭远。其实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薛擎生病了,最近精神也一直不好,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
“你们当年那些事,我也有错,我该劝他相信你的,可是……不是他小题大做,他戒心那么重,其实是有原因的……”
岑深沉默了很久,才道,“温哥,都过了三年了,这么久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想追究了。”
“……那好,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就真的不爱他了吗?”
“……”
“真的一点也不爱了吗?”
“……”
“其实……薛擎他身体一直不好,年轻时候出了些事,往死里作践自己,身子伤着了,底子很差的。你跟他也住在一起过,应该知道他睡不沉,容易生病,生病了也不容易好,过敏的东西也多……”
“温哥,”岑深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你如果是想惹我心疼,没用的。”
“……”
“错过了,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我也有了不能辜负的人,让他忘了我吧。”
岑深说完就要挂电话,对方却道,“他忘不了你的。小岑,他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也再也爱不上别人了。”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了。”
温岭远终于不再劝了,只是压抑着,喃喃说了一句,“我只是希望……希望他能走出来,真的能彻底走出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小岑,只有你能救他,你明白吗?只有你能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