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珝清冷而笑。
她怕他死了,她得陪葬。
如若不然,她不会如此。
昨晚竟然还说将她放在骞州,从此与他一别两宽。
她无非是逃不了,这才不得不关心他的身体罢了。
小院外,不到一里地的小道上,纪昆行得慢。
他揉了揉眼,见自家院中,有个姑娘在帮忙翻动药材。
药材晒着,乡亲们不会来偷,他就时常这般晒着,但帮忙翻药材的只她一个。
低头瞧了眼自个的鞋子,大脚趾愈发戳出鞋面,害得他走得慢。脚趾头动了动,往里一缩,这才快走几步。
没走几步,脚趾头再度戳出来。
叹了口气,索性不管了。
回到院中,咳嗽两声。
苏心瑜听闻声响,转头喊:“纪大夫,您回来了?”
车上的陆承珝与裴行舟也下了车。
纪昆没好气道:“又来作何?”
苏心瑜拍了拍手,回到车旁,取了鞋袜给他:“送您。”
“什么?”
“鞋袜。”苏心瑜微笑,“您试试看。”
眼前的少女笑得比阿进的女儿还好看,纪昆有些不好发脾气,一把接过打包在一起的鞋袜:“给我买的?”
“嗯,你快试试看。”
“别以为给我买几双鞋袜,我就会告诉你我师父的住址。”
纪昆行至屋檐下,拉过小杌子坐了,两只手缓缓拆开纸包。
“你先试穿,住址您想说就说,不想说便不说。”苏心瑜言笑晏晏,“天冷了,该穿棉鞋。等来年春天,再换薄的。”
纪昆将鞋套上脚,站起身,踩了踩,笑出声:“还挺合脚。”抬眸看向苏心瑜,“小姑娘,这些鞋袜多少钱,我给你。”
“您不用给我钱,您给穷苦人看诊,我佩服,这是我的心意。”苏心瑜婉拒。
纪昆悄然抹了泪,将自个的旧鞋子摆放整齐。
见状,苏心瑜低声问:“您怎么了?”
“我也不是买不起鞋子,这些鞋子是我老太婆在世时给我做的,我也没空进城,就一直穿这几双。”纪昆颔了颔首,“小姑娘,你有心了。”
“我主要想请您帮帮我夫君!”苏心瑜坦诚,道,“我们与您说的那些人真不一样。”
“你是个老实孩子。”纪昆这才正眼看向陆承珝,“来罢,我再给你把个脉。”
说话时,去开了屋门。
众人进屋。
此次,纪昆让苏心瑜、陆承珝与裴行舟都坐下了。
待纪昆给陆承珝再度号了脉,他与苏心瑜道:“我真解不了你夫君身上的毒,不过他另一个问题,我大概能帮忙解决。”
“什么问题?”
“他身上的毒大抵会导致他子嗣困难。”纪昆提笔写了方子,“这方子你夫君连服半个月,应该会有效果。”
苏心瑜唇角一抖:“他身上的毒还会导致这个问题?”
纪昆颔首:“在他余下八月的时日里,你们小夫妻努力努力,或许能留个种。”
苏心瑜蹙眉:“啊,这……”
纪昆劝慰:“别叹气,努力一把,孩子还是能怀上的。我这有药,现抓,你随我来。”
趁他们去药柜前……
裴行舟低呼:“陆五,你不行?”
陆承珝咬牙切齿,嗓音从齿缝溢出:“你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