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
&esp;&esp;“到我这儿来。来吧,昂热拉。”
&esp;&esp;“你疯了。外面的警察会向里看”
&esp;&esp;“你在我这里时,他夜里从不进来看。”
&esp;&esp;“或者夜班护士来。”
&esp;&esp;“她已经来过了。来吧,昂热拉,我求你。我是如此强烈地渴望你。”
&esp;&esp;“发疯这是发疯,罗伯特!”
&esp;&esp;“可你也想要啊!你跟我一样想要啊!”“当然,罗伯特,当然。”
&esp;&esp;“那就来吧。”
&esp;&esp;她非常迅速地出溜进我的被子底下。我闻到她的皮肤的香气,感觉到她的赤裸的身体,然后,我们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那样融合在一起了。
&esp;&esp;8
&esp;&esp;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六日,我出院了。
&esp;&esp;这是个星期一,戛纳下着大雨。在这个十一月六日,下午两点三十分左右,我离开了布洛赛医院。我在这几个月里写作大有进展,差不多已经写到了您刚才读到的地方。在我继续写之前,我还得讲一下两次谈话。有一次实际上是不断重复的谈话,它一直出现,是昂热拉和我进行的。句子差不多总是相同的
&esp;&esp;“如果他们让你出院了,那会怎么样,罗伯特?那就一切又回到跟事发前一样了。他们又会设法杀死你。咱们将不会再有一分钟的安宁。咱们要一直生活在警察的保护下吗?”
&esp;&esp;我回答:“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朝我开枪。那我能怎么做呢?”
&esp;&esp;“你可以给这位赫尔曼打电话,告诉她,你不再为环球保险公司工作,再也不过问这件事了,一秒钟也不再过问了。就说你不知道你会泄露什么,说你想跟我安安静静地生活。”
&esp;&esp;“这我已经告诉她了。”我撒谎说。
&esp;&esp;“那就再对她讲一遍!”
&esp;&esp;于是,我最终给钻石伊尔德打了电话。我告诉她:“我现在即将出院了。您知道,我不再为环球保险公司工作了。关于您哥哥的死或其它事我什么也没查出来,因此我不可能泄露什么。”
&esp;&esp;“黛尔菲娅夫人在用另一只话筒听,对不对?”钻石伊尔德问。
&esp;&esp;“是的,赫尔曼夫人。”
&esp;&esp;“我已经对您讲过,我为黛尔菲娅夫人再重复一次,我们圈子里没人想要你们的命。我们做梦也没想到过要加害于你们。我们没有一点点这么做的理由。您曾经对我讲过,您想将您的全部经历写下来。”
&esp;&esp;“这我已经做了,赫尔曼夫人。”
&esp;&esp;“您瞧,这足以在任何人面前保护你们俩,不然您为什么要写呢?我肯定,迪尔曼先生和警方也知道这些文字。”
&esp;&esp;“是的,赫尔曼夫人。”我保证了我的昂热拉的安全,尽我所能。
&esp;&esp;“如果迪尔曼知道此事,克莱蒙和阿贝尔就也知道。”
&esp;&esp;“肯定的。”
&esp;&esp;“那好,在这个幅员辽阔的世界里,您不可能有更多的保护了,卢卡斯先生!”
&esp;&esp;“这个幅员辽阔的世界充满了数百万的小笨蛋,赫尔曼夫人。”
&esp;&esp;“只要想一想”她犹疑“您是多么擅长保护自己,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傻瓜,决定再去动您一根毫毛。”
&esp;&esp;“非常正确。我只想再次告诉您,从我出院起,我完全是以私人身份生活在戛纳。”
&esp;&esp;“您留在此地,我很高兴。继续好好地恢复吧,亲爱的卢卡斯先生。”钻石希尔德说。
&esp;&esp;我终于以这席谈话让昂热拉满足了。
&esp;&esp;探长鲁瑟尔坚持,至少在刚出院后应当由警察保护我。
&esp;&esp;“谁都说不准。”他说。我同意了。
&esp;&esp;第二席谈话发生在十一月六日上午,当医生们再一次为我全身检查时。我最后单独跟儒贝尔大夫进了一个房间。我们彼此注视了很长时间,不讲话,然后他说:“我花了很大的功夫说服同事们。他们根本不想放您出院,而是要您留在这里。”
&esp;&esp;“为什么?”
&esp;&esp;“这您一清二楚!您的左腿。这条腿的状况当然也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通过这次袭击、治疗和在这里的休息,您又得到了一个宽赦期。但是,尽管有这一切,腿里出血的情况还是灾难性的。不久您的脚将开始发蓝。”
&esp;&esp;“它还没蓝。”
&esp;&esp;“但是您一走路就疼。您别反驳。您一定疼!”
&esp;&esp;我只是点点头。
&esp;&esp;“如果能马上截肢,对于外科医生要容易些。”
&esp;&esp;“不行!”我强硬地说“我不愿意这样!我在这里躺了这么长时间。在截肢前我还想再一次——再一次离开医院。您对此不能理解吗?”
&esp;&esp;“我当然能理解。因此”
&esp;&esp;我打断他:“黛尔菲娅夫人还一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