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在想到去参加搜索工作时,自然还不知道如何进行才好,他思索着历史上曾发生过的神秘失踪事件,看看是不是有相同之处。
实际上,所有神秘失踪事件,几乎都有一样——都是一些人,突然消失,从此无影无踪,再也未曾出现过,巴图感到十分沮丧。
他说到这里,我由于对他保留过去十年的秘密一事,觉得不满,所以故意打岔——而且,我也想到了一点,捕捉到了他叙述中的一个大漏洞,而有了个结论,那更令得我在刹那之间,怒气冲天,大叫:“住口!”
巴图果然停了口,愕然望向我,我直指着他:“你这人真有趣之极,十年不见,神秘兮兮,不知在干什么?”
巴图的口唇掀动了几下,终于未曾发出声音来。
我又大声道:“忽然出现,却编了一个故事来消遣我!你有什么目的?考验我的智力,还是觉得欺骗老朋友也是快乐?”
巴图眨着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这样指责我,有什么根据?”
我来回踱步,挥着手,姿势神态一如大演讲家:“你说,一个女老师和若干小学生,神秘失踪了?”
巴图一面眨眼,一面点头。
我冷笑了两声——相当夸张:“可是你又曾说,一直不知道小学生的人数是多少,这是你捏造事实中的一个大漏洞!”
巴图的神情,本来有相当程度的紧张;他自然看出我的指责,来势汹汹,对他十分不满。可是我举出了他捏造事实的铁证之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屑地挥了一下手:“你,总喜欢自以为是!”他的这种指责,令得我没有暴跳如雷,也难免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举的证据,可以说是“铁证”!
一群小学生失踪,是一桩大事,怎会一直不知道小学生的人数?就是当时没有人注意,事后一统计,立刻就可以知道!
巴图的叙述之中,有这样的大漏洞,经我指出,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也就够厚皮的了,竟然还敢说我“自以为是”那简直卑鄙了。
我瞪着他的神情,多半不是很友善,所以他连连挥手:“别冲动,听我说下去,你一定会明白的。”
我本来已想狠狠地骂他几句,听得他这样说,才把要骂他的话,化成一阵子含糊不清的“咕咕”声。
巴图呼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酒:“就是事情还有进一步的神秘,所以我才来找你,若是一宗‘神秘失踪’,世上这种例子很多,何必来麻烦你?”
他这句话,倒十分中听(人总爱听好话),我笑了一下,心中在想:还会有什么进一步的神秘?想不出来,自然难以发表意见,只好听他讲下去。
巴图在他的住所中,一直留意电视新闻,这是大新闻,每隔十五分钟,就有一次特别报导。
到了凌晨二时,事情却有了意外的发展,新闻报告员现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女教师和小学生失踪事件,证明子虚乌有,根本不曾发生过,警方人员已在展开调查,是谁首先虚报假案,惊动了各位市民,本台谨致歉意。而在失踪现场,志愿搜索者,冒着零下二十度低温,义务搜索,全国民众,都该向他们致敬意。”
接着,荧光屏上又映出了现场的情形。分明“根本没有失踪发生”的消息,已经传开,所以搜索人员都已纷纷离去。
巴图注意到,有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极度疑惑的神情。巴图自己也十分疑惑,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照新闻报告的说法:根本没有失踪事件,那就是说,是误会,女教师和小学生未曾失踪。那么,他们在哪里?应该立即拍摄他们才是!
电视画面又转到停车场,许多记者围着一个金发小伙子在采访——那个旅游车的司机,但是更多的警方人员,则企图把司机带走,司机的神态十分激动,记者和警方人员,也十分冲动,大大违反了平时芬兰人的友善有礼,看来会有一场混乱。
在画面结束之前,只听得那司机在叫嚷:“明明那么多人不见了,怎么说根本没有失踪?”
一个高级警官也在吼叫:“没有失踪,就是没有失踪,你是个疯子!”
画面到这里中止,可能由于电视台记者,也受到了警方人员干涉的结果。
巴图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他扭开了收音机,收音机正在报导这件事,比电视台还要详细。电台记者显然也在现场,可能离得比较远,声音急促:“现场混乱之极,接载失踪人士前来的旅游车司机,打倒了两个警员,叫嚷着要继续搜索,也有人支持他,说曾见过失踪者离开他的车子可是警方坚持并无失踪事件——”
巴图转述到这里,又停了一停,向我望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那有什么好争执的?那群人出现了,就没有失踪事件,那群人找不到,就有人失踪!”
巴图叹了一口气:“奇就奇在这里,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女教师和她带领的小学生,始终没有出现。可是有关方面的宣布是对的:没有失踪事件!”
我直跳了起来,又坐下:“哈哈,很好笑。”
巴图道:“你觉得没有可能?”
这还用问吗?当然没有可能,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