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牧道:“使团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对大梁都是忠心耿耿。不过为防万一,到了云中城,自不能让塔靼人私下接触。”
“如何周全,还要仔细商议。”焦岩抚须道:“事关重大,不可出纰漏。”
接下来的行程,使团上下自然是高度警觉,唯恐再有意外生。
好在渐近云中城,情况也会好很多。
塔靼在云州的统治中心便是云中城。
以云中城为中心,四周百里之内都被塔靼兵清扫过无数次,义军固然无法在这些区域立足,就算是难民也不会出现在这片区域。
而且这些区域也不存在任何城池。
草原部族以游牧为生,一旦占据一片草场,为防止周边的威胁,周围上百里之内是绝不允许再有其他部族的聚集区出现。
所以当年塔靼打下云州之后,只要靠近云中城百里之内的其他城池,全都被彻底摧毁夷为平地。
这也是草原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连行数日,使团的食物也消耗差不多,所有人也都是疲惫不堪。
好在这天傍晚时分,远方终于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影子。
逐渐靠近,使团众人都是振奋起来。
因为那片黑影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云中城!
途中的疲惫似乎因为这座城池的突兀出现而消减不少。
按照礼仪,使团距离那座城池还有数里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副使秦渊在数名神武骑兵的护卫下,率先前往交涉。
堂堂大梁使团莅临城外,当然不能就这样直接入城。
必须要对方派出礼官前来迎候,而且还需要准备礼乐。
“还记得年轻时候,跟随使团前往南理国。”焦岩望着前方那座巨大的城池,“南理国直接派出他们的太子在边境等候,亲自带领使团前往他们的国都。都城三十里地外,就已经准备礼乐,入城后到处都是迎候的百姓。。。。。!”
魏长乐心想这老家伙是不是这阵子病糊涂了。
当年出使南理,肯定是宗主国出使属国,如今这大梁使团可是前来求和,待遇当然不一样。
他没有兴趣在意焦岩的感慨,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傅文君。
傅文君戴着斗笠,如同雕像般,静静望着云中城。
寒风吹过,轻纱飘荡。
魏长乐能够理解傅文君现在的心情。
这座宏伟的巨城曾是傅文君的家,家破人亡,远离故土,多年之后再回到这里,心情自然是非比寻常。
看似平静,但美人师傅心中定然是惊涛骇浪。
使团要等候对方的礼官前来,所以都是下马休息。
好一阵子,秦渊才折返回来,“焦大人,已经告知守卫,他们也去禀报。不过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准备。”
“我们入境都已经多日,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焦岩皱起眉头:“为何不早早准备迎候?就算没有礼乐,也该让他们的礼官等候迎接。”
他显得异常失望,毕竟是正使,又是鸿胪寺卿,对这些礼仪十分在意。
但其他人却都是默然不语。
莫恒雁都敢派人行刺,又怎会给使团脸面?
等了一个多时辰,天都黑下来,焦岩正有些不耐烦,终于听到马蹄声响。
昏暗之中,只见到一队骑兵正飞马而来,气势汹汹。
“所有人戒备!”马牧按住刀柄,沉声道。
很快,那队骑兵放缓马,迅呈扇形分开,居中一骑催马上来。
此人身着皮甲,头戴皮盔,目光如刀,脸色阴沉。
焦岩皱起眉头,却还是上前两步,拱手正要说话,却听那人沉声道:“魏长乐在哪里?”
“你是何人?”焦岩听得对方声音充满难以掩饰的怨恨,心知来者不善。
“千长阿勒拜!”那人冷冷道:“魏长乐在哪里?将他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