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说什么?臣女有些不懂?”面对谢晏的提问,罗竹汐一脸莫名。
谢晏将话摊开的更彻底:“扶丘使团日前离京归国,却于定陶郡遭悍匪袭击,悍匪不仅抢劫金银,还重伤了南宫公主。
队伍伤亡不大,南宫紫宁却偏偏受了重伤,这似乎不是巧合?”
罗竹汐莫名又不解:“长公主此话何意?莫不是觉得此事是臣女所为?”
“难道不是吗?”谢晏平静出口,似乎早已笃定。
罗竹汐突然摇头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长公主莫不是在开玩笑?臣女久居京城、被养在深闺后宅,怎么会认识那些作恶的悍匪?”
“是吗?”谢晏摩挲着茶杯,意有所指问道:“可此事太巧了些,连使臣团都敢劫,那些悍匪必定是被人利用了。
本宫还以为是罗小姐嫉恨南宫公主带走了忠国公,意欲报复她呢?”
“公主多虑了,臣女不过一介小女子,不敢行此大逆之举。”罗竹汐面色平和,柔声应着。
谢晏却叹了口气,随后将一封书信丢到了案几上:“看看吧。”
罗竹汐心中稍慌:“这是什么?”
谢晏只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罗竹汐没有去看书信,眉眼冷硬了几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长公主有话请直说。”
“如今扶丘国是靖朝的盟友,若使臣团真在靖朝境内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于两国而言都是得不偿失。”
谢晏叹了口气,不赞同道:“罗小姐向来聪敏,应当明白眼下局势。即使心中再有气,身为靖朝子民,既事已成定局,你都不该去对南宫紫宁出手。”
“臣女说过了,此事不是臣女所为。”
罗竹汐面上染上了薄怒:“匪就是匪,是他们贪图金银对使臣团出手,此事与我何干?长公主凭何空口白牙污蔑人?”
无意继续争辩下去,谢晏手指轻叩两下案几,将书信内容告诉了她。
“谁说没有证据,使臣团的人刚好使计抓获了悍匪二把手,对方已经全招了。”
随着谢晏话音落,罗竹汐神色复杂,似乎有不甘,却无惧意,喃喃了句‘没想到使臣团竟还有几分本事’。
谢晏解答了她的疑惑,告诉她,使计抓获悍匪二把手的正是霍清封。
这便代表着,霍清封早已知晓事实真相。
罗竹汐神色僵了瞬,她本意并不愿让霍清封知晓自己卑劣的一面。
可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深深呼了口气,她也没有去狡辩什么,只问道:“所以,长公主是打算将臣女扭送官府吗?”
谢晏告诉她,此事对外宣称是:悍匪觊觎金银、胆大包天误将过路的扶丘使团当成了商队,才会对其出手。
为给使臣团一个交代,朝廷已经派人去剿匪了。罗竹汐做下的事,除了谢晏和裴云归,再无人知晓。
罗竹汐有些讶然:“长公主为何这么做?”
谢晏直言:“因为有人为你求情了。”
不用说,罗竹汐也猜到是谁了。
谢晏:“忠国公说了,终究是他辜负了你,此次你会犯下错事,他也有责任。他会尽力弥补,请求我不要揭罗小姐。”
霍清封还让人带了句话给罗竹汐:叮嘱她往后要好好生活,莫要再冲动犯下错事了。
听着男人的叮嘱,罗竹汐心中原本有几分熨帖。可在她听到另一件事后,又骤然变了脸。
只因她多问了一句:“他说要弥补,是如何弥补的?”
谢晏如实回她:“忠国公护住了南宫公主。”
毕竟,南宫紫宁是不能在靖朝境内出事的。霍清封替南宫紫宁挡下了一击,南宫紫宁才没有性命危险。
可这话听在罗竹汐耳中,却是五雷轰顶。原来,他对南宫紫宁已经到了愿意豁出性命的地步了吗?
谢晏离开后,罗竹汐神思恍惚,独自在雅间逗留了许久。
看着书信上霍清封替她求情的话语,只觉讽刺。她此番卑劣之举,不就是因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