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裴云归率靖朝将士再次于剑门关交战。靖朝六万兵马对上北狄十余万兵马,死战三天三夜,于人数上,靖朝并没有胜算。
裴云归借鉴了骠骑大将军霍元湛当年的战术,再加上运送谢晏棺椁回京的一万飞羽卫及时来援,最终双方皆死伤惨重,打做平手。
空青拖着满身的伤寻到裴云归:“将军,裴家军都被调走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难敌北狄啊!”
裴云归身上同样浑身是伤,与赫连拓对战时,对方一个劲儿的攻他有旧伤的腰腹处,裴云归腰腹间血滴不止,整个人面色惨白,血与汗混杂一处,狼狈至极。
可他还是得咬牙做战后部署:“无论如何都得咬牙坚持,北狄王庭,我必将踏破!
今日先收兵吧,此战,北狄同样损失惨重,接下来可缓几日,风信率军前往西境,西境的消息也快到了。”
倒时依西境的境况,他再上书新皇。
岂料,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后军主将来报:“将军,风信副将率军支援西境时,也带走了一批粮草,眼下,壶关城的粮草快见底了。”
裴云归有些烦躁的按了按眉心,问道:“京中还没拨来新的粮草吗?”
眼下的靖朝应当不缺粮草啊?
后军主将:“没有,收到消息说是新皇下召减了一部分拨往北境的粮草,可如今早就到了新一批粮草抵达的时候,却是半个人影、半粒米都没见到。”
裴云归沉思了会儿,才提笔书写,吩咐道:“整合眼下剩余的粮草,先撑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隔了两日,裴云归又收到了家书,才得知自己父亲竟被革职了。看着革职理由,裴云归陷入了沉思……似乎是新皇在针对他们裴家?
可为何呢?难道就因为自己和谢晏之间的情意吗?可明明新皇已经即位,还在忌惮什么呢?
裴云归上书新皇好几封折子,皆石沉大海,北境将士们不断跟北狄恶战,却没再收到半粒京师拨来的粮草。
一月后,北境弹尽粮绝,又无援军,处于孤立的境地。
西境,西蜀与靖朝只是有点小摩擦,根本不需要五万裴家军支援滞留。
风信想折回北境支援将军,却有一道接一道的皇令,勒令他不得离开。
裴父收到书信,得知北境的惨况后,便想去求见新皇,奈何他如今被革职,无传召,连宫门都无法踏足。思前想后,便转道去了晋王府。
御书房,小高公公向新皇禀道:“陛下,晋王求见。”
新皇批阅奏折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着批阅奏折的动作,仿佛没听见一旁的人说的话。
见状,小高公公不敢多言。
直至一个时辰后,新皇才终于搁下笔,拿过公公奉上的茶润了润嗓子,悠悠开口道:“高公公,刚才你说谁在殿外求见来着。”
小高公公忙躬身应着:“是晋王,来了有一个时辰了。”
“是三弟啊,宣吧。”
半大少年谢霁,不过前后两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神色黯淡了不少,双眸无光,就连以往生龙活虎的那股劲儿也早已不见。
谢晏和康宁帝驾崩,对他无疑是很大的打击,再加上自己母妃自那次服药后身子一蹶不振,太医说了,夏贵妃也就这几日的时间了。
小少年在乎的人接连离自己而去,不仅神色颓靡,就连进宫面见新皇,整个人也是邋遢的很,身上的衣袍似乎有两日没换了。
“臣弟参见皇兄。”
新皇走下来打量着他:“三弟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邋遢?”说话间还用手捂了捂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