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深夜,段明烛还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被窝里,一直在闹他。沈扶也无可奈何,任由他去了。
&esp;&esp;“前些日子,我还担心吏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出任云州知府,就怕到时候你没法跟朕一同回京,现在好啦,日后啊,青砚就能一直陪着我了。”段明烛伸出一条胳膊,搂着他。
&esp;&esp;沈扶叹口气,将那只胳膊放入被子里盖好,结果又被段明烛拿了出来。
&esp;&esp;“陛下亲自给吏部下旨,吏部若派不出合适之人出任,只怕向首辅就得亲自来云州当知府了。”沈扶淡淡道。
&esp;&esp;段明烛想了想,说:“这几年以来,其实朝中官员还是有不少空缺,向首辅日夜忙碌,身子也大不如从前。这次我来北境,向首辅监国,只怕比从前更忙。”说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垂了垂眼帘。“其实,我不愿让这些老臣操劳过度的,也该让些年轻的官员们多为他老人家分分忧。”
&esp;&esp;沈扶自黑暗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esp;&esp;段明烛凑到他脸颊边,嘴唇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是不是啊青砚?”
&esp;&esp;沈扶不动声色道:“为首辅分忧,自然是臣的分内之事。”
&esp;&esp;段明烛十分满意:“不仅如此,还要多为朕分忧。”
&esp;&esp;“除了战事,陛下还有什么忧?”
&esp;&esp;段明烛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明年就要举办春闱了。为朝廷选拔人才,填补官员空缺,此事可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到现在,主考官都还没能定下来。”
&esp;&esp;“……”
&esp;&esp;“青砚能否为朕分忧啊?”
&esp;&esp;沈扶不由别开视线:“往届春闱主考官向来都是由首辅或内阁官员担任,臣才疏德浅,只恐难担此重任。”
&esp;&esp;一听这话,段明烛阴阳起来:“刚才还说要为首辅分忧呢。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青砚忍心再去让他做主考官?”
&esp;&esp;沈扶踟蹰片刻:“可内阁还有其他人……”
&esp;&esp;段明烛笑了笑:“把你调进内阁,这不就行了?”
&esp;&esp;沈扶:……
&esp;&esp;这个段明烛,原来在这里等他。
&esp;&esp;“好不好嘛。”
&esp;&esp;沈扶不为之所动。
&esp;&esp;段明烛搂着他的腰晃了晃:“行不行?一句话。”
&esp;&esp;沈扶实在受不住他撒娇,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
&esp;&esp;段明烛这下高兴了,又开始在被窝里闹腾起来。
&esp;&esp;时辰已经很晚了,再有一刻就到子时了。沈扶被他闹腾累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esp;&esp;屋子里的安神香还在燃着,青烟从熏炉的镂空里升腾而起,留下袅袅香味。段明烛搂着他的胳膊,指腹还在摁揉着他手肘处的一个穴位。
&esp;&esp;深夜寂静,听着身侧轻微而绵长的呼吸声,段明烛知道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梦境里。他抬头看了看沈扶,收回手,随后坐起身来,离开被窝,又为沈扶盖好被子。
&esp;&esp;段明烛穿好衣裳,下了床,走到香炉旁边一瞧,安神香已经快要熄灭了,于是段明烛取了新的香料放进了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