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术师,是堕入邪道的咒禁师们的统称,他们往往是以人的血肉或灵魂为成长的资粮,所以会无缘无故狩猎其他并未产生冲突的咒禁师,受人厌憎。
但居然连普通人不放过,这种人可谓丧心病狂,或者根本是以一种残虐、玩乐的心态在杀人。
毕竟,哪怕是最低等的丁等咒禁师,他(她)体内的真炁量都是常人的几十上百倍,从效率上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岑冬生眼尖地看见夫妻俩临死之前,手中还紧紧攥着什么。
费力抽出来后,他现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夫妻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上面沾染了血污。
他沉默了一下,随手塞进口袋。
至少没有在尸体中现那个孩子……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吗。
“这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走出街尾最后一栋屋子,冯队长沉沉吐出一口气来。
“稍等。”
那位负责侦查的队员趴在地上,全力动咒禁,不但面部凸起,整个人都像是蜷缩起尾巴的老鼠。
他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
“跟我来。”
镇子后方有一片小林子,踏过没过脚踝深的草丛,七歪八拐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在灌木丛的掩映下,队员们现地上一块有腐朽痕迹的木板。
岑冬生拉开之前,冯队长在身后说了一句:
“别出手。”
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底下有人。
木板一拉开,一只握着菜刀的干瘦手臂猛地伸了上来,却被岑冬生轻易地按在地上,刀也被踢掉了。
“你,你们……”
“我们是统治局的人。”
岑冬生回答。
当他与那个人对视的瞬间,突然愣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因绝望、悲痛和疲惫而变得近乎干枯的脸庞,浑身脏兮兮的男子躲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光。
那个眼神……
仿佛闷火在燃烧的眼神,让他觉得眼熟。
在“阴兵过境”后的一年里,岑冬生也认识过几位临时的同伴。失去了家人的他们,瞳孔中时常会流露相似的眼神。
回过神来后,他低头一瞥,意识到地下室里不止他一人。
……
冯队长将活板门上一张破破烂烂的符纸揭下来。
“是别的咒禁师留下的隐形符。是好东西,怪不得能帮他们掩盖气息,逃过一劫……只不过,这大概是那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时间一过,效果也在减弱。”
另一位队员从地下室里爬出来,报告道。
“冯队长,里面一共有九个人,五个未成年人,年纪从十一岁到十五岁之间,两个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成年男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成年女性,都受了不轻的伤,后者还在昏迷。”
“这些……就是莲花镇幸存下来的全部人了。”
岑冬生深吸了一口气。
一群老弱病残,刚才那个试图拿菜刀捅人的男人,虽然身上带伤,却是这群人当中唯一能算得上战斗力的。
擅长感知的眼镜青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副队长,你看他的上衣口袋。里面有东西。”
岑冬生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我知道。”
那个男人虽然在他们表明身份后,没有再做出任何反抗举动,但眼中依然满是警惕,将其他幸存者护在身后,一手很不自然地放在胸前,实在太明显了。
“大概是还藏着符咒吧,可能是那位咒禁师留给他的。”
岑冬生听到冯队长在和幸存者们问话。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些人彼此都不是家人,而是邻居。
莲花镇的住户们来自各地,几乎都是流浪者。他们曾照顾过一位受伤的咒禁师,等他痊愈后,便雇佣他当镇子上的守护者,就这般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年时间,直到“鬼母会”的成员们来到附近。
那位咒禁师意识到有邪术师集团靠近时,已经来不及带着所有人离开,于是他率先逃走,留下了压箱底的符咒。
他还留言告诉住户们,如果他们这群普通人想一起逃跑是做不到的,很容易被注意到行踪,到时候反而会被集体灭口。不如利用符咒找个地方躲起来,赌一赌那群家伙只是路过,不会费心思检查。